细伢子变了
1998年的一天,陈守凡去北京,余刚请他在国务院门外的一个湘菜馆吃饭聊天。那时候,陈守凡也觉得余刚还是那个“细伢子(小孩子)”,如当年勤奋刻苦的学生一般没有变化。
但9年后,李成英却有了和陈守凡不一样的感觉——那个曾经懂礼貌、尊重长辈的好学生已经变了。
2007年,余刚已是已退休中央领导的秘书。这一年,李成英去北京旅游,心里还记挂着经的学生,问到余刚的号码就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余刚对李成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李成英理解余刚的惊讶,“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一般人没法获得他的联系方式”,但同时,这句话也伤了他的心。
李成英听说,镇上一位科级干部曾去北京拜访余刚,余热情地接待了他,自己是余曾经的老师,却只换来了这么个问句。
“算了,打了这个电话我就把你电话销了。” 李成英有些生气。电话那头,余刚没有任何回答,两人便挂了电话。
李成英不忍心删掉余刚的电话。
李成英告诉澎湃新闻,在北京的7天里,他一直在等着余刚打来,想着自己的学生会来跟自己解释原因。但直到李成英离开北京,余刚都没有任何表示。
临走前,李成英给余刚发了条短信:“我来北京一趟也不容易,今后我们还要见面也很难了……”余刚依旧任何没有回复。
李成英告诉澎湃新闻,这趟北京之行,让他的心凉了。20年前,他把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秀学生介绍给人民大学的朋友。20年后,余刚连他的短信也不回复。
“我感觉到,余刚已经变了。” 李成英说。从此之后,李成英与余刚再也没有联系。
同在2007年,余辉想找余刚帮个忙,也遭到了拒绝。
余辉告诉澎湃新闻,2007年,余辉的外甥高考成绩不理想,但想去北京念大学,为了帮外甥,余辉去了趟北京。
余辉打电话给余刚,想约堂弟出来吃个饭。电话那头,余刚说没时间见面。当时余辉觉着堂弟连自己也不愿意见,挂上电话后就哭了。
余辉决定第二天就回家。
在回去前,余刚给堂姐回过来了电话,他说:“大姐你来了很不容易,我抽个时间陪你吃顿饭。”吃饭时,余辉提到帮外甥的事情,余刚立即拒绝,说“不可能”。
回家之后,余辉选择理解弟弟,“他在外面不容易,我们家里人不能影响他。”
亲友们没见过余刚妻子
做了“首长秘书”之后,余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余刚的家人、邻居、同学和老师都表示,甚至过年过节也很少见他。
对于余刚的工作,家里人也从未知道一点信息。大家知道的,只有给某位领导做秘书,这个工作很重要,也有很多机密。
一个令人有些疑惑的细节是,余刚的多位亲友和邻居们都表示,不知道余刚的妻子是谁,也不知道他何时结的婚。
7月2日,中央纪委公布余刚被“双开”的消息后,余刚的亲友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走到这一步,他真的不容易。他就是这样毁掉了一生。”7月13日上午,谈起堂弟,余辉几度落泪,哽咽无法言语。
余刚的父亲已经去世。余辉说,消息公布后,家里人一直不敢把余刚被“双开”的消息告诉他70岁的母亲,“担心身体本就不好的老人受不住如此大的刺激。但一个邻居不小心在老人面前说漏了嘴,老人知道了”。
从7月2日那天起,“余刚”,成了这家人最怕提及的两个字。
相比于家人,曾经教过余刚的老师们评价更为冷静一些。
“不容易啊,从我们这么个小地方走出去,他还是算比较成功的,但是他没有把握好自己。”总结余刚的经历,李成英感慨道。
感慨之后,李成英分析认为余刚走到这个地步,主要是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中央纪委已经立案了,说明他肯定是收受了贿赂。”在李成英看来,这不能怪罪他人。
李成英假设,余刚如果在广东挂职后选择离开国务院秘书三局,结果可能就不会如此,但他自己没有选择离开,继续在“羽翼下面生长”。
李成英认为,如此下去,余刚是“长不大的”。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