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劫夫两口子当时不知道,在劫夫的所有问题中,这为可能上台的林彪所写的《紧跟林主席向前进》歌一事(尽管只有一个题目),也许是导致他们长期受审、并永无政治上翻身之日的关键。
因为,当1971年10月20日,上面决定将劫夫作为林彪集团的人而进行隔离审查时,也许仅仅还只是因他与黄永胜等有往来。而这种有各种工作与生活上原因的往来,只要查清了,问题也就还有消除或减轻之日。因为,毕竟劫夫并没有参与林彪集团的什么政事,而与黄永胜等有一般工作与生活往来的人,也不是仅他劫夫一人。但是,将劫夫审查后,却发现,在1971年9月与10月间,劫夫竟写出了准备迎接林彪上台的《紧跟林主席向前进》一歌题目,这,却是全国全军独一无二!
你劫夫说你没有投靠林彪的意图,可是人家亮出这歌的题目,你还能说清楚?谁还能为你劫夫说话辩解?
当然,如果真正按实事求是的原则看,从全面的逻辑上讲,分析一下劫夫作为音乐家作曲家的历史与性格,也就会知道,即便他写了这个什么《紧跟林主席向前进》的歌,也不应将他视为林彪集团的人。一则,以当时他的地位,他的能量,入那集团,显然还不够格,并且,也的确没有他劫夫参与了林彪集团活动的证据;其二,他原本就是个喜欢为党的事业、为党的领袖写歌的文化人,并非只为林彪而写。况且,当时,林彪还是进了党章的名正言顺的领袖接班人,在情况不明之时,为他写了歌,也不是什么投靠。
若真正按实事求是的精神办,劫夫的这些问题,都不应算什么的。
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另类处理的。
歌曲解禁,结论照旧
劫夫两口子是1971年10月20日,从锦州押到沈阳,正式被解放军战士予以分别逮走的,尔后,被关进了地处沈阳的“学习班”,进行审查。
专案“学习班”一办五年多,直到“四人帮”都被打倒的1976年12月了,还没有“散班”的信息。
终于,老天来唤他了。1976年12月17日,中午12时多一点,因心脏病发作,李劫夫不幸猝逝于“学习班”中。
1979年,辽宁省委的“纪委”于11月20日作出决定:“李劫夫积极投靠林彪反革命阴谋集团,问题性质是严重的,但考虑其全部历史与全部工作,定为严重政治错误,并因其已死,对其处分不再提起。”这是官方对李劫夫问题的最后正式结论。
不过对这结论,不服者众,认为有“文革左风”余味。
1981 年7月,在“第四届长春音乐会”上,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吕骥路见不平,公开说话了。他说:“劫夫同志写的那些好歌可以唱,今后应该继续唱。他生前的后期有过错误,但他写了不少好歌,有的可以说是我们音乐创作中的珍品。”7月24日,《辽宁日报》在头版显著位置上刊登了吕骥的这番话。
从此,被封禁了十年的劫夫的歌,又可以唱了。《我们走在大路上》等歌曲,又开始响彻于歌厅,进入到录音歌带、歌碟之中,重新走进了千家万户的老百姓家里。
1997年庆祝香港回归的音乐大会上,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总书记等,同首都数万名群众一道,齐声高歌《我们走在大路上》。
1999年国庆节,天安门广场进行的盛大阅兵式上,展示1960年代成果的方队经过广场时,伴随着前进步伐的,便是雄壮高昂的《我们走在大路上》乐曲。
1994年4月1日,辽宁暨全国文艺界等方面人士,在沈阳回龙岗公墓,为劫夫举行了一个有数百人自发参加的隆重的骨灰安放仪式。4月3日,《人民日报》刊发了新华社记者为此采写的文章《深深的怀念》,文章说:人民送英灵,英灵垂千古!
劫夫原名云龙,终于,他安息于“回龙岗”了。(本文在写作中,参考了霍长河先生所著《红色音乐家——劫夫》,特此志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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