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北京大屯的家中,作家、导演徐星展示文革时期“现行反革命”犯人登记表的复印件。
历时三年多的寻找、拍摄、剪辑,这台电脑帮徐星完成了135分钟的纪录片《罪行摘要》。
对话动机
作家徐星变成了导演徐星。
22张37年前的“犯人登记表”让徐星拿起了摄像机。去记录文革中农民的烙印。
寻找用了一整年,拍摄一年多,又花了一年多剪辑成片。135分钟的纪录片,里面的14张面孔,最年轻的也已年过古稀,时隔50年,他们说出最多的词还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而他们的罪名,在当年被冠之以“用气枪污蔑毛主席宝像”、“冒名借刀杀人书写反革命信件”、“吹捧刘少奇”等。
在杭州放映会的展板上,印着徐星的一句话,“我期望以后的年轻人,不再生活在谎言中,这就是我拍下去的动力”。
人物简介
徐星
58岁,作家、纪录片导演,曾为北京全聚德烤鸭店服务员、清洁工。1985年发表中篇小说《无主题变奏》,被称为中国现代派小说的开山作品之一。近年来独立拍摄纪录片,作品有《我的文革编年史》、《崖畔上画下你眉眼》等。
今年,徐星完成了最新纪录片《罪行摘要》,讲述文革期间浙江地区十余个“现行反革命”农民因言获罪的故事。
冲动
这里有命运的必然性
新京报:你为什么想到拍成纪录片?
徐星:看到那些登记表后就被它吸引,当时特别冲动,觉得应第一时间就去找这些人。
新京报:登记表上的什么内容吸引你?
徐星:那是22张1977年的“犯人登记表”。已经发黄的登记表背面,一张张人脸与油墨混在一起,透过纸张都可以看得清楚。2010年,我在画家朋友家发现了它们:早已变成了临摹人物的草稿。这些人都是农民,这是命运的东西。
新京报:为何上升到“命运”的高度?
徐星:这是历史态度问题,到今天还有好多人在美化文革,我经历过那个时代,那时只要出门去找,大街小巷,准能找到打人的,准能听到皮带抽到人身上那个特殊的声音,你看到那些很血淋淋的事儿,终生难忘。
新京报:经历过文革,看到登记表,拍成纪录片,这就是命里的必然?
徐星:80年代末我出国后,发现很多书和资料是我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再对照我从小长大的环境,受的这些教育,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我觉得必然性是在这儿。
新京报:当初为什么想拍成纪录片,有没有想过写成小说?
徐星:有想过,写小说可能会有点儿难,但可能会有本书,“nonfiction”,非虚构写作。这个得等一等,在我有体力时,时间还是应该用来去拍,使劲儿拍。写靠一支笔一张纸就行了,但是拍的话,要是不赶快去做,这些老人就没了,特别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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