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复兴路上工作室”
因为涉及最高领导人的卡通形象,且内容直指干部人事制度,舆论普遍分析,《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应有官方背景人士参与策划,但从视频制作角度看,技术不算精良,“很像一个普通动画公司的制作”。
以往中国对外宣传的思路比较传统,在新一届国家领导人上台之后,一些新的外宣思路也在民间和官方机构中慢慢酝酿。此间观察人士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用领导人普通图像以及动漫形象制作对外宣传视频,都在选项之中”。
2013年8月20日,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召开,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强调:“要精心做好对外宣传工作,创新对外宣传方式,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在此背景下,《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的出现,恰好是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即将召开之际。视频不光大胆使用领导人的卡通形象,而且将中国领导人产生机制与美国、英国进行对比。南方周末记者发现,在这个视频的中英文两个版本中,除中文字幕以外的文字全部都是英文。
视频中还引用了大量数据,比如提到省部级干部脱颖而出成为正部级干部的几率“只有一点四万分之一,平均所需时间至少要23年”,并分析习近平从基层干部到国家主席,“至少经历了16次大的工作调整,治理过的地区人口累计超过1.5亿,这一过程前后用了四十多年时间”。南方周末记者发现,这些数据均来自公开资料,且出处十分权威。
除此之外,南方周末记者通过比对发现,除习近平的照片选取了十八大之前的一张,其他六位现任政治局常委照片,都来自新华社在十八大发布的最新标准肖像照。
视频制作完成后,优酷网推送的整个过程也并无“来自官方的招呼”,显示出视频制作方希望通过完全的民间行为测试其反响。至于视频制作者的名字——“复兴路上工作室”,舆论普遍分析:一是因为北京市复兴路上部委机关比较多,另一个寓意是中华民族的复兴。南方周末记者通过大量网络搜索,发现“复兴路上工作室”只干了一件事,就是用这个账号把视频上传到优酷里。
国内时政漫画、视频十分少见
如果单纯从对领导人形象的“塑造”角度看,《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的确称得上大胆且富有创意。在过往媒体报道中,对领导人照片使用都有着非常严格的规范,多以刊发新华社照片为主,使用照片也不能随意拼接、翻转,更不可能把领导人头像接一个动画图像的身子上。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内媒体曾刊登过邓小平漫画像,反响不错。在此之后,领导人的漫画像几乎在国内媒体上销声匿迹。
直到2006年9月11日,广州某报刊登一幅胡锦涛的漫画,身穿西装的他坐在书桌前泪流满面,右手执笔回信,左手拿手帕擦泪,所配文章标题为“总书记的热泪为谁而流?”
这之后,领导人的漫画像也只是偶尔出现。2010年7月2日,温家宝在湖南长沙拓维信息系统公司考察时,收到该公司员工即兴创作的漫画像,温家宝把画像举起来说,“看,你们把我画得多像”;2012年2月3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视察乌鲁木齐卡尔罗公司时,收到公司员工给他画的一幅漫画,张春贤笑着调侃道,“我是不是吃羊肉吃胖了。”
在中国传统媒体和网络中,时政类漫画本身已不多见,时政类视频更是稀有之事。最早“明恩传媒”做过《纳税人的钱哪去了》,首次解释了中国人身边的一个制度。从2012年下半年开始,一些杂志和网络开始对此进行尝试。“我们当时做了一个‘官员升迁时刻表’,那是对中国一项具体的政治制度进行的常识普及,后来又做了‘日本为什么频繁换首相’,这是关于国外的政治。”《壹读》执行主编马昌博说。
到2013年全国“两会”前后,网络上出现更多政治类视频,这些短片的特点是:脚本简洁易懂,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包袱”;本身是动画,观看的时候不需要人深入思考;时间短、传播渠道广,因此更吸引人。当时《壹读》制作了“新鲜的中央政府”,讲述两会到底如何运转,搜狐也做了一个“小狐狸教你看懂两会”。
业内人士分析,《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这类视频的造价为每分钟2万元左右。从技术角度看算不上惊艳,视频并没有使用原画设计,也没有太多动画效果,“像这种水平的工作室应该蛮多的,动画专业的毕业学生应该就是这个水平”。
“制作文案的专业性是没有问题的。”一位媒体人说。
这次当中央政治局常委们前所未有地以卡通形象出现时,策划者试图营造出一种更容易让人接受的状态:让人感觉到领导人和普通人一样,也有幽默感,同时也想显示中国在政治上更加自信和宽容。
在《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末尾,创作者通过一句话点出他们想要传达的主旨:条条大路通总统,各国各有奇妙招,全民总动员、一战定乾坤的票决也好,“中国功夫”式的长期锻炼、选贤任能也好,只要民众满意,国家发展,社会进步,这条路就算走对了,难道不是吗?
跟南方周末记者提及此视频时,一位宣传部门官员说,“我们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对此十分欣赏。”另据一位官方人士透露,“此视频已经获得中央有关领导肯定。”
10月14日,中国互联网上出现了一则名为《领导人是怎样炼成的》的动漫视频,引起网友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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