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中、西部部分省区调研采访时发现,地方税收结构单一、各类支出不断增加,地方对城镇化简单理解为“增大基础设施投入”,已经成为地方政府性债务逐年增加的主要原因。
“当前地方政府性债务基本可控”。采访中,财政部财科所副所长刘尚希认为,主要的问题不是债务增长,而是债务不透明,到底有多少说不清;债务使用绩效不高,甚至有地方债务资金闲置两年没用;债务管理缺少科学的债务确认标准,使政府性债务风险难以评估。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市县乡基层领导没有良好的“债务意识”、“风险意识”,而且存在“债务递延”的“推诿心态”,这是地方债务逐年增加的“思想”和“制度”根源。不少专家学者认为,对地方政府一把手的考核亟待制定相应的“债务指标”。
税源结构单一致债务放大
基层政府税收结构单一、薄弱,抗风险能力偏弱,是地方政府性债务逐年增大的主因。山西吕梁市方山县2012年财政总收入8.4亿元,其中6亿元收入来自一两家煤企,属于“一煤独大”式财政,当地2012年的取暖工程中还有2000多万元债务无法落实;2011年的三项整治工程债务还有数千万元。
山西省安泽县常年税收上缴压力大、可用财力少。近年来几乎每年上划财政都占当地财政收入65%以上,迄今为止还有历史欠账近2亿元未消化。到2017年之前,每年用于还本付息的支出高达2500万元左右,给县级预算安排带来了严重的压力。
山东省莱芜市钢城区辛庄镇自身的稳定税源只有3个小企业,财力很弱。镇长朱效波说:“即便是有高铁、高速路的前两年,每年镇上资金缺口都近2000万元,如今还拖欠了五六千万元历史债务。”
与此同时,对城镇化简单理解为“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投入资金改造城乡环境”,也是造成地方债务“越滚越大”的根源。我国各省区对未来5 年城镇化率指标都很高,安徽是达到55%,河南52%,西藏35%,广西53%,湖北58%,云南48%。但发展速度快的背后,仍然是简单的大规模投资。如陕西今年的固定资产投资是1.6万亿元,山西今年的固定资产投资是1.1万亿元,广西的目标则是2017年投资达到3万亿元。
海通证券的一项调研表明:2009---2011年是我国城镇基建的高峰期,在9个有据可查的样本中,7个样本近年累计基建总投资占地方一般财政预算年收入的 8--10倍,或是一年基建投资占一般财政预算年收入的1--2倍。江苏海安财政局局长张忠宏说:“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必然带来巨大的基础建设配套投入,对地方财政的压力越来越大,真正能用现有财力去进行城镇化建设的县乡很少。”
化债手段只有融资和土地
国有企业税收上缴中央、资源税上缴省市……由于主要税种都集中上缴给了中央财政、省级财政和市级财政,只有土地增值税、耕地占用税等税种能够一次性给予地方大量财税收入。因此,地方市县政府化解地方债务的办法就离不开“融资” 和“土地”,这就形成了盲目投资、脱离实际、过度举债的“逻辑根源”。
我国城市投融资平台主要集中在省级和市级。不少地方政府热衷于利用自身在地方银行中“一股独大”的优势,“借道”地方银行谋求“发债”。广西南宁、柳州、桂林等地在前几年通过地方投融资平台形成了大量地方债务,如今进入还款高峰期。仅柳州市全年要偿还的地方债务就超过100亿元,而当年财政收入不过200亿元。
今年以来,工商银行江苏分行与多个地方政府签订了金额超过200亿元的城镇化贷款意向协议,注入城镇化建设。新疆喀什、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获多家银行总额达600亿元的意向授信,重点支持基础设施建设。
江苏梦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钱月宝说:“这些项目其实还是‘寅吃卯粮’,地方政府以规划手段,以可用财力的3---5倍安排工程项目,通过工程结算款延期支付,但只用2---3成的财政支付完成全部工程建设的目标,其他7---8成的工程款则由民营施工企业垫付,最终还是暗藏巨大危机。”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