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渠修好后,为了协调上下游的用水,还成立了专门管理青年渠的机构,负责协调各大队上下游的用水,以确保沿线十几个村子都能用渠水灌溉农田。“渠里常年流着清冽的汝河水,那时候村子里还能种水稻,从不缺水。”老杨回忆道,每到旱季,只需打开水闸就能浇地。
而在孩子们的心中,青年渠则是童年最深刻的美好记忆。清凉凉的汝河水常年流淌,每到夏季,孩子们都三五成群地到渠里洗澡,抓鱼,抓螃蟹。村子里的妇女们则都在渠边的欢声笑语中洗衣服。
岁月匆匆,从上世纪八80年代,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分产到户,青年渠开始疏于管理,而随着汝河水的渐渐干枯,青年渠亦随之汛季有水,旱季渐渐断流,直到前些年,青年渠彻底断流。
如今,曾指挥协调青年渠用水的指挥所人去楼空,青年渠无人管理,断流后被垃圾秸秆填满,曾经铺设的水下管道、渠首闸门等设施尽数破坏。这个曾经耗资巨大,被寄予缓解旱情厚望的青年渠已然是杂草荒芜,伤痕累累。
青年渠彻底瘫痪后,为了缓解旱情,村里打了9口深水井,而今亦是于事无补,常年的干旱,即使是深水井也只能断断续续地用水。
“如果青年渠还能用,还能流着水,哪怕只是浅浅的水流,我们村里也不至于到现在几十米深的水井仍然不见水。”老杨不无惋惜地说。
曾经参与青年渠修建、管理的乡亲们,有的已经白发苍苍,有的已悄然离世,乡亲们用青春和热血修筑的青年渠是否也会像他们一样悄然而逝呢?
△渴望“被拆迁”的老城区
正月初四一大早,尚义县城老城区的住户老肖穿过狭窄的巷子,敲开了邻居老王的大门,不仅是拜年,还为了商量一件事儿――拆迁。
尚义县是河北省西北部一个人口仅20万的小县城。县城的太平北街往北有一溜儿老平房,属于老城区。2010年,一个新楼盘打破了老城区居民平静的生活。
紧挨着老城区建成并开始交房的新楼盘叫学府新城,楼房盖得“威武气派”,而且是集体供暖。新旧对比之下,平房生活的不便显得更加明显。
和大多数老城区住户一样,老王的房子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老王一家五口人,家里的两间房只有40多平米,其中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兼顾着客厅与卧室的功能。每当儿女回到家,狭小的卧室显得特别拥挤。平房里没有独立卫生间,居民只能去800米外的公厕。今年冬天,当地气温常达零下二十度,伴随着大风,距离远的住户出门如厕要走七八分钟,极为痛苦。每天清早,居民外出倒尿壶成为一道最尴尬的风景。此外,平房最不方便之处就是没有下水道等公共排水设施和垃圾集中回收站,一些贪图便利的居民便将生活废水和垃圾随手倒在了街头巷尾。
尚义县也对平房区的居民环境做过改善。一年前,太平北街的泥土路被改造为水泥大道,但排水和生活垃圾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这么多年,这里的生活环境一直是这样,这片小区也有居委会,但没人管”,一位老居民说,连仅有的两个公厕也没人负责保洁。由于公共设施和服务的缺乏,虽然居住在城区,平房区的居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作为城市居民的生活便利。
在过去三年,平房区住户窗外的高楼一栋栋拔地而起,平房区的面积在渐渐缩小。住在平房里的居民,也开始期盼住楼房的生活。
最早听说这一片平房要拆迁的,是老肖和老王。
因为紧挨着新楼盘的锅炉房,新楼盘集体供暖后,“我们家天天都有一层黑锅炉灰,擦都擦不净,晚上锅炉房鼓风机嗡嗡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老肖说。
不仅如此,平房里曾经一天七八个小时的阳光普照,如今因为新楼房的遮挡,每天采光不足两个小时。很多平房区的居民开始对新楼盘的开发商感到不满。
为了讨个公道,2011年,老王和老肖结成同盟,找到学府新城的开发商,要求给平房区居民一个说法。开发商的回复让他们感到意外而欣喜:学府新城以北的这片平房区也要拆迁了。
从此以后,老王和老肖从开发商的讨伐者变成了支持者。他们多次向开发商反映老房子的噪音、污染、遮光问题,希望开发商能够早日拆迁建楼,并主动对这一片区的住户人口、住房面积等展开调查。
根据开发商以前的拆迁安置标准,老王家的平房和地基还换不来同等面积的楼房。老王家正房加配房、院落的总面积有90多平米,而折算的房屋只有60平米左右。如此,老王还要用约1800元每平米的市场价购买其余30平米的楼房,加上后续装修,老王还要投入近10万元才能住进新房。
即使如此,平房区的居民对于生活条件的改善也是迫切的。根据老王和老肖的统计,在学府新城以北“即将被拆迁”的太平北路片区,21排平房的180户人家中,除两户不同意拆迁外,其余住户都同意拆迁。
但是,当老王和老肖将花了几个月调查的材料交给开发商时,开发商又表示,开发成本太高,还希望政府能减免一些费用。于是,两人又找到尚义县政府分管城市建设的领导,“领导说愿意给予支持,并考虑在土地出让费用上给予减免。”老王说。
在老肖、老王等住户看来,拆迁的事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等开发商最终作出开发决定了。(李凤桃)
△不爱种地的农民
“今年我和你妈是继续在家里种点地呢?还是和你一起到上海,我们找点小活儿干?”父亲问大学刚毕业的儿子。
这一情景发生在春节过后的豫南某山村。春节过后,又到了儿子告别家乡,回到城市工作的时候。“家庭会议”召开了,讨论的是他们一家今年的发展大计。
在这个山村,以前农民的生活主要靠种地,因为地处丘陵,雨水尚好,种植主要以水稻为主。
而现在,种庄稼在这个山村的重要性已经大不如前了。走在村子里,你很难看见牛的踪影。牛曾经是这个尚未推行机械化耕作的山村最主要的劳动工具,往年,你会经常看见村民牵着自家的牛出来喝水、方便。这一变化意味着,村里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位70岁的老者说,现在村子里种地年龄最小的也是60年代人。有意思的是,春节期间,在村子里,人们打起招呼来,也不再是问“你今年的收成多少?”而是问“你在外面挣了多少钱?”
不种地的70年代、80年代、90年代人在干啥?
有些经济基础的,将孩子留给老人照顾,在冬季外出充绒(做羽绒服)。“虽然那几个月在外面过着极其艰辛的日子,但生意好点,我能挣个10来万,这在农村已经不错了。”一位外出充绒的老板说。
而充绒这个活计,已经成为这个山村甚至所在县的主流产业之一,因为每一拨出去充绒的都会需要至少五六个劳力,包括裁剪、打杂等不同工种,工资从1万到3万元不等。
有些有学历的80后、90后则进入工厂,以去江浙、广东为主。在村子里,一位1986年出生、上过高等专科学校的青年说,“现在让我种地,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在厂子里上班,一个月4000多元,没活儿干的时候还可以和工友们‘斗地主’,不比种地强?”他发愁的,只是还没找到媳妇儿。“在农村找媳妇儿,动辄要求在县城有一套房。结婚晚了吧,家里又催得紧,每次回家过年压力都不小。”
围着火炉,家庭会议还在开着。父亲点燃了一根烟,算起了账:去年,家里种了3亩田,应节时,种了一些西瓜和棉花。杂七杂八的成本除掉,把全部的粮食、棉花、西瓜卖掉,挣了不到2万元。
母亲接着说,“如果我和你爸到上海,每人找个每月一两千元的工作,一年下来也不止挣2万元。相比较种地,种地太累了,每年到了栽秧时节,脚都泡在水里,腰也直不起来……”
儿子听了,心疼父母,表示今年将父母接到上海,租个大点的房子一起住。
可是父亲又犹豫了,听儿子说换个大点的房子住,每个月房租得2000多,“挣的够交房租吗?”
家庭会议陷入了沉默。
一起沉默的还有这个山村。春节一过,除了极少的种地人留在家里,外出的都已经开始出发,老人、儿童成为这个山村的留守人,他们又在期待着来年春节的短短相聚。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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