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个紧张的年代,以任何方式赞扬美国的言论都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事业。假如“噪音大”的言论在江报告之前就广为传播,江自己的事业可能也会被毁掉。如果想找证据,江只要看看他自己的家庭就可以了。他的姐姐江泽芬当时是江苏省的一位小学教师。她公开为一名她认为是被错误批判的人士讲话。为此,她也被打成了“右派”。尽管学校另一位老师为她辩解,她还是被降为临时教师,并被派到一所乡村学校。后来她被遣送回家,每月不得不靠8块钱艰难度日。
受到江的公开批评后,给车床“贴标签”的葛冬青便被免去了管理职务,贬去从事体力劳动。同时,他被迫经常进行自我批评并出席“批斗会”。
江始终对自己在葛被免职一事中所起的作用感到于心不安。“几十年来,甚至直到今天,江都非常后悔自己对葛冬青的做法。”沈永言回忆说。“江向他道歉了好几次。1962年给‘右派’摘帽的时候,江特别关照了他,葛是第一批被摘帽的。”
完成了抓“右派”的指标以后,江努力保护属下的其他职工。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轻率地发表了批评意见。江发现后,严厉地批评了他,随后又真诚地与他谈心。
这位后来移居美国的技术人员回忆说:“我都准备好去死了。我害怕极了,当朋友告诉我,我被定成‘右派分子’,江要找我谈话时,我甚至想到了自杀。在等着见他的时候,我特别紧张,真是吓得浑身发抖。”
但在批评了这位年轻人之后,江只是要求他承认错误并努力工作。要换在任何别的处里,他早就被清洗了。
他说:“江的忠告不仅帮助我熬过了‘反右运动’,还帮助我度过了更具灾难性的‘文革’。江的忠告也许救了我的命。”
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后,毛泽东并不满足,又推动了1959年的“反右倾运动”。对于年轻的江泽民来说,他亲身体验了滥用权力的危害。这也教育他要具有政治敏锐性。
“他终于没有抓到足够数量的‘右派’,”沈永言评价说,“他在对‘右派’的批判会议———所谓‘批斗会’——上不大积极。他发言的调子总是太慎重、太平静。他明显缺乏热情,因此我对他可能面临的处境深感担忧。不过,江泽民幸存下来了。他的政治直觉肯定特别好。”
后来在2000年,在与一汽的老同事会面时,江记起了一个人,此人特别勇于保护他人。“雷文(音译)同志是个正直的老党员,”江说,“在政治运动(‘反右’与‘文革’)期间,他有勇气区别是非,保护了许多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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