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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颐:清朝最终走向灭亡的根本教训是利益集团

www.sinoca.com 2012-09-08  时代周报


  微博达人

  雷颐进入近代史领域,契机是比较近代史和现实,他对现实当然一直保持着持续的关注。早年他开设报纸专栏,邮件地址就附在后面,方便和读者沟通。有了博客之后他早早就在网上发表文章,到了微博时代他也没有落后,每天“刷屏”,而且喜欢和各种人对话沟通,仔细看评论,转发精彩的,丝毫没有学者架子。

  他在微博上最喜欢发的信息不是自己的研究也不是历史讨论,反而是“新闻摘要”,只把新闻里最重要的信息提炼出来,附上原来的新闻链接,甚至评论都甚少有。哈尔滨阳明滩大桥坍塌,雷颐第一时间转发了新闻,不过忍不住加了一条评论:“这就是中国模式!”

  雷颐笑称,这样的习惯跟自己的历史专业有关:“我越来越喜欢让史料本身说话,让事实说话,至于结论让他们得吧。我自己也发现,只要把一个史料披露出来,读者自己会有自己的见解。”雷颐保持读新闻的习惯,“董桥说,新闻是历史的底稿。新闻过若干年,甚至几天就是一种史料。”

  微博上越来越流行“微历史”,经常有人披露简短的史实小段子,但是真假都有,也经常有人把消息转发给雷颐“求鉴定”。雷颐觉得,越来越多关于史实的讨论是好事:“首先大家对真实历史有渴求,希望多元化声音的出现,这是好事。不过作为严谨的人要经过自己的考察。我也碰到过把这种消息@我的情况,不过人的知识有自己局限性。知道的我会回复,拿不准的就不回。”

  雷颐经常在网上发表观点,意见不合污言秽语咒骂的也有。对这种情况雷颐都很克制:“我不会对骂,但是有几次我会用非常尖酸的语气讽刺他。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尽量少这样。别人骂你可以不理他,如果你要回应,不论他态度如何,怎么骂人,还是应该摆出一个说理的态度。我发现有好几次,我态度好,他也会态度好。人人如果都这样,慢慢就能形成讨论规则。”

  “我越来越喜欢以小见大”

  “辛亥革命最重要的是士绅的支持”

  时代周报:你研究近代史,觉得和现实最相关的一个经验是什么?

  雷颐:随着我对历史的研究越来越深入,我觉得,对一个社会结构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有公民社会。有了公民社会之后,政治只是社会最顶端的一层,这一层再沸腾,风波再大,不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也不影响整个社会的稳定。

  我研究辛亥革命,发现一点非常重要:革命之所以能够成功,关键是士绅的态度决定武昌起义的成败。所以决定辛亥革命最根本的原因是士绅,也就是掌握了地方权力的社会精英。

  时代周报:当时的士绅为何能决定革命成功与否?

  雷颐:中国传统文化里始终有士绅这个阶层,因为皇权集中,下面要士绅来治理地方。有一批士绅随着社会的新发展和新式企业的引入,变为新式的工商业者,接受了新思想,要求立宪和改革。越有财产的人越不希望社会变革,越希望稳定,他们一开始都是反对孙中山和反对暴力革命的,尤其是很多人本身还是清政府的官员,自然希望从改革走到君主立宪。然而他们的要求被清政府一次一次拒绝,他们还在继续要求。清政府从开始拒绝到后来的镇压,这些士绅对清政府最终感到失望。既然中国社会要变,我希望能够从上到下改良,朝廷不变,只有从下而上的革命。到了1911年的四五月,他们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为什么1911年3月,黄花岗起义没成功,半年后武昌起义,孙中山都不知道,居然成功了。就在于士绅表示支持,起来脱离清政府。

  所以决定这次推翻清王朝的革命能否成功,是士绅,而士绅的态度本身是由清政府决定的。我还是强调梁启超那句话,清政府制造革命党,把士绅一步一步推到革命派这一边的。因为士绅是清政府的统治基础,他们有武装和商团维持地方秩序,结果最后商团是跟着革命党去造反的。

  通过自己努力来净化言语

  时代周报:现在有了网络之后,参与社会议题的人会比近代、80年代都多很多。

  雷颐:确实如此。尤其微博出现之后,讨论空间越来越大,我觉得公共讨论、社会参与比从前要大,尤其是在地方性的事件上。

  哈贝马斯说公共空间理论,提到咖啡馆和俱乐部的作用。有段时期茶馆几乎没有了,有人聚在一起讨论一些问题,就会被称为“裴多菲俱乐部”,就有人问你天天在一起干什么,那个时代不让人有交往。现在科技提供了微博这个最广泛的交往工具,这是很重要的。在这个讨论中也许不必很着急,也许作用不会立刻显现出来。但能通过一种交往使公民参与到政治和公共事务之中。

  时代周报:有一种声音觉得泡在网上高谈阔论的知识分子和底层有隔阂,对底层不了解。

  雷颐:恰恰相反,通过网络可以获得很多关于底层的知识。年轻的农民和农民工也上网,会谈他们的一些底层的经历。很多学者一直在农村做田野考察,调查的结果都在网上发布,我觉得恰恰是传播了底层的情况。比如我年轻的时候,在下乡以前完全不知道,农民和农村是什么样的。

  时代周报:有了这种经常的公共讨论之后,出来一个词叫“公知范儿”,一开始这是一个好词,但是后来很多公知在讨论中暴露了很不好的一面,大家失望之后这个词现在有点贬义了,反而人们说民国时候知识分子的讨论是很讲讨论规则的。

  雷颐:民国那时候的知识分子们的讨论,都是笔战,正式在报纸上发表的,那时候没有网络。但是网络上的话往往比较随意,你没有办法把网络随意的发言和正式的文章来对比。在网络里恐怕还应该通过自己努力来净化言语。

  中国过去绝大多数都是文盲,有点文化的就是知识分子。在西方观念中,知识分子是intellectual,这个词本身就是有公共关怀的人,有“公共”的含义,不然你只是有专业知识的人,可能是医生、律师,当一个人超出自己专业来关怀整个社会问题,这才是知识分子。

  越来越喜欢以小见大

  时代周报:你这几年的书,好像越来越强调个人的东西,个人的经历、性格,对历史的影响,切口越来越小。

  雷颐:我越来越喜欢以小见大。我曾经写的什么辛亥革命前的人道主义思想,都是大题目,现在喜欢从一些小事反映大的主题,真正做透了就会发现背后有很复杂的一些东西。研究越来越深入才会这样。

  时代周报:一般人们会觉得个人史更强调偶然性。你会考虑偶然性和必然性哪个在历史中更多的老问题吗?

  雷颐:必然论最极端的是拉普拉斯的历史预成论。他觉得人类历史的一切展现出来只是最开始一个小胚胎蕴含的、只是一个种子长开的过程,不存在偶然性。我是不太赞同的。我觉得从历史事件来看,我更愿意说这是因果性,这里面有一个概率,从大趋势来说确实有哪一种可能性更大的问题,但是很难说是偶然还是必然。

  时代周报:这几年近代史越来越热。人们最好奇的是中国为什么会错过那么多机会?

  雷颐:我的几本书,包括《走向革命》、《面对现代性挑战》,实际上谈的就是清王朝怎么错过一次又一次机会。我觉得清王朝的教训是,开始是意识形态的偏见和愚昧,后来则是利益集团占了很大因素。

  时代周报: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现代化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雷颐:鸦片战争让中国被迫卷入全球化进程,各国的进入现代化也有各种各样的方式。现在我不太用现代化这种说法,我更喜欢用现代性这个词,现代性就还包括个人主义,包括对人的尊重这些。这是一种权利。你不能够强迫别人进入,像哈耶克说的,这是自由秩序的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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