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记录了三峡巨变的前后,尤其是2002至2005年。图片上的场景及人物所站之地已不复存在,被拆迁、或被淹没。每当问起如何形容三峡,我答:读屈赋即可。这种本质,延续数千年而未变,而如今天变,地变,人走,城走,戛然而止!最后的三峡,消失的不止是容颜,更是本质。三峡所处历史时刻,一人之力,虽无济于事,但愿略补于史。谨以这匆忙的简陋的祭品----关于那最后时光的描绘----献给三峡。文并摄/颜长江
万事皆休,夫复何言。然而就像冬季峡山零落的草木 ,还有一些残存的话语要说。这些年我永生难忘,和很多朋友、同行一样,生活跟三峡搅到了一起,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图为2003年6月3日,云阳旧县城,江边拾荒者的孩子们。
面对伟大的三峡,大家的心剧烈地震荡着,纷繁而复杂。大的享受,大的迷惘,大的悲哀,无时无刻不交织着,让人每天心胸欲爆。我感到自己真是幸运,能因这“最后的时刻”而幡然醒悟,终于抓住这激动人心的一片山水,并享受它最后的美丽。图为2002年5月4日,江边老城,涪陵,小店里闪出个美女。
古城痛饮,峡江飘荡,构成了有生以来难得的美好日子。这就是那种回到故乡回到童年的感觉;然而这又是故乡最后的日子,于是我同时又有极大的自责。自小到大,呆在它旁边,路过好几次,不知去记录它,没留下多少资料。图为2002年10月6日,奉节,家被拆了的守备后人。
到2002年,村庄的容颜已不可追,城市的一切正在剧变,一次又一次暴走,我不得不做最后的绝望的努力,直到精疲力尽。虽然有些徒劳,但潜意识里,是想弥补过去,让内疚的心好受一些。家乡有人过世之后,众人围之哭唱,多说自己的不是。现在我也总想着自己的不是。来晚了,对不起,三峡。图为2002年10月12日,巴东,下水船船顶。
在路上,在船上,我总在想三峡究竟意味着什么。经典的三峡也许应该这样定义:它是汉文化境域由天(自然)、神、人共同营造的一个精彩绝艳浩大神奇的世界,是人与自然共斗共存并且最具深度、烈度和广度的地区。图为2002年10月18日,巫山,江边指望卖出神女像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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