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红波43岁,湖南湘潭人,媒体人。
■ 对话动机
廖红波个体监督政府的举动,引发舆论关注。
8月21日,湖南宁乡县法院开庭审理廖红波诉玉潭镇政府不作为一案,驳回了廖红波的诉讼请求。
今年3月起,湘潭人廖红波向湖南长沙、湘潭等地十余个镇政府申请公开“三公经费”信息,无一回复。廖红波认为政府不作为,将数个镇政府告上法庭。这些案子中廖红波已败诉3起。有3个镇政府在法院立案后,公布了信息。廖红波的举动引来不同观点。有基层官员认为他给政府找麻烦,也有声音为公民监督政府叫好。□新京报记者孔璞北京报道
【“策划”】
十余镇政府无一回复
新京报:怎么会想到向镇政府申请公开“三公经费”?
廖红波:是受到去年李劲松律师向国家多部委申请公开“三公经费”的启示。他向国家各部委申请,我向基层乡镇申请,也有对比的意义。
新京报:你是以什么理由申请获取信息的?
廖红波:我提交的理由是,有朋友邀请我撰写2012年《湖南小康年鉴》的一部分,需要参考资料。
新京报:这个理由得到回复了吗?
廖红波:完全没有,没有一个镇政府给我回复。我向十余个镇政府发了挂号信,本以为会有一两个镇政府提供材料,但一个也没有。
新京报:你没询问过不回复的原因?
廖红波:没有,我已经发出了正式的申请,而且确认镇政府签收了,我没必要再去问。如果他们不答复,我就起诉。根据《政府信息公开条例》规定,他们必须在“15个工作日内答复”。
新京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起诉镇政府?
廖红波:我当然有乐观的估计,也有最坏的打算。
新京报:作为媒体人,“策划”这样的事件,不担心有人说你炒作?
廖红波:我并不是策划“新闻”,一开始,我也没打算报道此事,而是想通过这一系列申请和起诉,调研下中国基层信息公开的问题,并希望写一份研究报告。
【回应】
“没事干,干点啥不好”
新京报:你向十多个镇政府提出申请后,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廖红波:只有一个镇的办公室主任收到挂号信的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他问我,“你写这信是什么意思”。我说意思在申请书上已经写得很明确了。他说“行吧”就挂了电话,再没音讯。
新京报:那你起诉镇政府后呢?
廖红波:我起诉了5个(起诉6个镇政府,1个未立案),有3个镇政府在法院立案后向我提供了“三公信息”。湘潭县易俗河镇在立案第二天就把相关资料发给了我。
新京报:有没有镇政府私下和你沟通,或找人做你工作?
廖红波:政府从没和我沟通过。只有宁乡县一个法官做过我的工作,说灰汤镇已经把信息提供给你了,不如撤诉吧。
新京报:在法庭上,镇政府的态度如何?
廖红波:有4个镇政府是代理人到场。只有湘潭市某区的一个镇政府是镇长出庭。他抱怨说,如果人人都申请公开信息,那镇政府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光回复大家的申请就忙不过来了。
新京报:你和镇政府官员们交流过对此事的看法吗?
廖红波:没交流过。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无奈和冷漠。我听到他们在庭下议论,“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这人没事干,干点啥不好?”
【争议】
“如果人人都申请”
新京报:告三个镇政府败诉,法院判决都是什么理由?
廖红波:两个理由,一个是我不是辖区的居民;一个是我请求公开“三公”的理由不充分。例如说《小康年鉴》没有授权我采集数据。
新京报:你如何看待这两种理由?
廖红波:挺荒谬的。《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并没有规定必须是辖区内居民才能申请。但当我是辖区的居民时,比如我是湘潭人嘛,湘潭法院也判我败诉。解释权不在我这里,在法院那里。
玉潭镇政府质问我为什么要知道玉潭镇三公消费情况,“干你何事”?这种推断,是提倡人人自扫门前雪吗?
第二点也不成立,我的确在帮朋友撰写年鉴。
新京报:网上也有人支持湘潭那名镇长的观点,认为如果人人都申请信息公开,政府会忙不过来。你怎么看这一观点?
廖红波:我不赞同。因为公开信息可以有多种公开方式,可以出版、可以在公共场所告示,也可以公布在政府网站上。而且,如果全国每个人都关心一个镇的三公经费,那只证明,三公经费是这个地方的头等大事,更该及时公开了。
新京报:易俗河镇政府向你提供了“三公”信息,但你还坚持起诉他们,为什么?
廖红波:我将该镇的“三公”信息放在了微博上,他们镇上的一个领导对媒体说我的行为“不道德”。
我对这种说法很气愤。他们在向我提供“三公”信息时并未注明要保密。我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对《政府信息公开条例》认识还不够,所以我坚持起诉,要追究他们的行政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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