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12年之后,医生被伤害的案例越来越多。除了此前哈医大和北京等地接连出现刺医事件之外,就在5月5日凌晨,在湖北荆州第一人民医院,一名躺在急诊室手术台上准备做手术的患者突然坐起,跳下手术台开始追打医生。而当事医生称,自己是照例问询核对伤者信息。
有时,调换位置想,林灿也体谅病人。“长时间候诊,病人已经烦躁了,一旦出现问题,或者某个状况需要进一步处理时,他的心态就彻底坏了。”林灿说。
但排队在所难免,林灿所在三甲专科医院,一个眼科医生一天门诊大约看100个病人,从早上8点,看至下午点点半。
林灿承认,“就诊检查的细致程度非常有限”,“只能看眼里有无问题,测眼压,验度数,如果是一般近视,就让去配镜。”
“对于门诊医师,一要做到不出错,二要尽量看出隐患。”林灿这么理解,“常规的检查已成模式,检查一做,一般的病症基本能反映出来。”
“许多病患怨言:什么都不问就给我开检查?”林灿老实作答:“实在是没时间问。”
3.
徐夏(化名)在江苏某三乙医院做麻醉科医生,有17年医龄。她一周工作6天,工作日7点45分到岗,忙碌7小时,照理是14点45分下班,但几乎每天要加班。
麻醉科有30名医生,常态下,有人值急诊或者轮休,能上手术班的大约是12人,一天要应对70多台手术。
徐夏常加班至傍晚五六时,乃至夜里11点,相应的加班费是5元一小时,这比麦当劳的小时工还差一截。
“占用的时间太多,我们和富士康流水线上的工人没区别。”徐夏抱怨说,“并且加班是制度性的,即便一分钱没有,你还得干,除非辞职。”
另一个问题是,这点付出没能产生多大效益,医生的技术价值没能在收费上得到体现。
徐夏举例说:北京协和医院最出名的教授,专家门诊的挂号费是14元;做一台时长七八小时的插管全麻手术,麻醉收费约490元,不插管全麻收190元;一台大手术,需要5至6名外科医生、2名麻醉医生和2名护士一齐协作,耗费数小时,费用是一千至三千元不等。
“医生的技术付出都是亏的,医院收入靠药品提成和检查费弥补。”徐夏坦率地讲,“药品回扣,有些医院有,有些医院没,分配方式也不尽相同,多数情况下,普通医生拿到手的很少。”
“现在,在社会公众看来,医生就成了一群逐利的小丑。”中山大学附属第六医院的谢汝石医生说,“但是医生也是人,不但要生活,同时还要担负医院的建设和发展。”
他透露,在现行的制度下,在大部分医院里,政府每年的拨款还不到医院总支出的10%,而大学的附属医院更少,不够6%。
“你说医院如果不赚钱,病人到医院就诊有这样的环境和设备吗?能有那么多的专家吗?”谢汝石反问道。
2010年,徐夏全勤,税后年收入不足6万元,这包括了工资、奖金、节日费、加班费以及手术津贴。
徐夏也曾拿过红包,面对诱惑,她挣扎过,确实也需要钱。她自己说,后来不拿了,因为“社会的净化需要每个人的努力”。另一个原因是:收红包有风险。她说:“在医疗上要找差错太容易,医生不收红包,还被砍被杀呢。”
“收受利益不是个体医生的问题,而是没有一个好制度,来约束这种行为,也没有一个好制度,帮助医生实现他们的价值。”她补充说。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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