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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大坝五大疑问现场报告:旱涝和蓄水有关(组图)

www.sinoca.com 2011-05-31  东方网


三峡工程开建以来,澎溪河多次发生“浮萍和水葫芦疯长”的水污染事件。

  3分斜坡地,种苞谷需撒子2斤,施肥90斤。种子与化肥的用量均为此前坝子地(质量好的田地)的2倍。这是39岁的农民晏志琼目前遭遇的窘境。

  晏志琼说,用了那么多种子和化肥,“实在是坡地太屁(质量差)了”:多撒子,才能确保秧苗齐全;多施肥,才能保证有收成。然而,即使是这样,秋后收成的苞谷“也就100多斤,单位产量比坝子地还少”。

  晏志琼是重庆云阳县高阳镇青树村的村民,在三峡百万大移民的浪潮中,她与库区70余万村民选择了“就地后靠安置”。以前的良田被库区水淹没,留给他们的大都是瘠薄坡地。

  在种地难的同时,这些后靠移民与延续居住在库区及库区支流沿岸的村民,却与污染“扯”上了关系:他们耕田施用的农药与化肥、饲养鸡鸭猪狗的排泄物,被各级环保部门与生态、环保专家们认定为库区水的主要污染源。

  晏志琼的家就在澎溪河(又名“小江”)的岸边。澎溪河系长江重庆段的第二大支流,三峡库区腹心地带的一级支流,起源于重庆市开县白泉乡,在云阳县汇入长江。

  三峡工程开建后,澎溪河流域一跃成为了移民安置的佳地,云阳、开县两座县城均迁至该河两岸。然而,最近几年,因水土流失、人口增加等因素,澎溪河成为三峡库区污染较重的支流,直接威胁长江三峡水质,已受到了中央层面的高度重视。

  澎溪河多次被污染

  “浮萍和水葫芦疯长”


  村民会议说,以前澎溪河的水可以喝,现在“下水洗澡身子都会痒”。

  5月28日,早报记者由入江口的双江大桥出发,乘车沿澎溪河逆流而上。

  双江大桥立于澎溪河之上,在近几年的清污“攻坚战”中,常被当地环保部门定为“阻拦澎溪河污染物进入长江的最后一道关口”。

  云阳县2009年的一份数据显示:澎溪河“水华”频次越来越高,“水华”发生的面积越来越大。云阳县环保局提供给早报记者的信息显示:三峡工程开建以来,澎溪河多次发生水污染事件,有的年份“浮萍和水葫芦疯长”。

  如2007年4月上旬,云阳澎溪河回水区浮萍疯长,每平方米河面浮萍湿重达到5公斤,江面完全被覆盖,为此当地政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历时1个月,打捞浮萍2万吨。

  就在今年3月,有沿岸的居民还在网上发帖抱怨:澎溪河的河水污染严重,河水发黑,让人惊心!

  从入江口至39公里外渠马镇河段,早报记者发现有几处河面上漂浮着浑浊物,靠近黄石镇的一段河面也散发着少许恶臭。但除此之外,并未看到上述网帖中所描述的景象。

  沿岸居民说,最近三峡水库加大了泄水量,库区水位回落,澎溪河(回水区)的水位也跟着回落,“死水流走了很多,河水比此前干净了”。

  然而,水位回落,却令双江镇小江河口与高阳镇的一些村民担心起来了另一个“污染”:蚊蝇滋生。

  云阳县的一份公开资料显示:三峡工程东蓄夏排运行方案,在三峡水库175―145―175米半年为周期的运行过程中,每年5月至9月底库区将形成30米落差,将会形成较大面积的消落区;特别是在145米水位时,正是夏秋季节,消落区大片沼泽地在烈日的烘烤暴晒下,蚊蝇滋生,臭气熏天,随时都有传染病、瘟疫诱发的可能,直接威胁着沿岸集镇和村民的生命安全。

  “(上述问题)在活水时(三峡工程修建前)很少有”,原渠马镇土岩村的李勇对澎溪河水污染记忆深刻。他说,以前澎溪河的水可以喝,现在“下水洗澡身子都会痒”。而晏志琼也在抱怨澎溪河水质变差影响了村民的生活质量。

  公开资料显示: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干流水质基本保持稳定,但库区次级河流水质却逐渐变差,量大面广且难以治理的农村面源污染是其中最大的原因,农村面源污染成为库区生态重建新课题。

  据重庆市环保部门测算,目前库区次级河流主要污染物有近60%来自于化肥、农药、人畜粪便和农村生活垃圾,治理农村面源污染已迫在眉睫。

  不加肥,不喷农药,

  庄稼就没收成


  村民承认大量使用了化肥与农药,但对“将主要责任推到农民头上,不大认同”。

  据重庆官方数据显示:澎溪河流域人口密度为396人/平方公里,比全国人口平均密度高3倍多;然而,这里却是三峡库区淹没面积最大、移民数量最多、消落区面积最广的一级支流,人均耕地不足0.8亩,其中,0.5亩以下的占24.7%,移民人均耕地比全县农村平均水平低近40%。

  “人多地少”,自然造就了人们就地“开荒”的冲动。

  5月28日,在“重庆市三峡库区三期地质灾害防治云阳县黄石集镇库岸黄石中学段”,53岁的陈中华,将斜坡上碗、盆大的石头搬到了河岸,开辟出了一片1分地的渣土地,种上了苞谷,最后埋上了大半袋化肥;50岁的盆永清则开辟出1分多地的黄土,种上了苞谷与花生。

  两人称,他们是因为家离这里近,才抢在别人之前开辟出来的。

  但事实上,这个“抢手”的地方,原本是个建筑垃圾堆,根本就不适合耕作。

  渠马镇白山村的邓庆平很庆幸自己还有4亩田地可以耕种。不过,他每年需要撒下1000斤的化肥与3瓶农药,才能确保田地里的水稻或苞谷有收成。

  邓庆平的说法得到了众多渠马镇村民的认同。公开资料显示:水稻要维持1200斤的亩产,每年一般要投入100斤碳胺、100多斤磷肥、20多斤尿素。白云村的村民们说,土质欠佳的田地为了确保产量,多施化肥是必需手段。

  为何要大量使用农药?渠马镇红河村村支书程仕富的家人给出了答案:退耕还林,地里的草、虫与天上的飞鸟增加,“不喷除草剂与杀虫药,庄稼不是便宜了虫子,就是喂了麻雀”。

  面对“农村是澎溪河主要污染源”的论断,有村民疑惑:“我们多用化肥、农药就是想提高(亩)产量,至于破坏生态,污染了水,这个我们怎么晓得。”晏志琼等村民承认大量使用了化肥与农药,但对“将主要责任推到农民头上,不大认同”。

  污染源除了化肥之外,还有动物排泄物。原高阳镇青树村的姚长青,户籍已外迁至重庆铜梁县,然而,他并没有离开家乡,而是“在山腰开了个养殖场,养牛”。他称,牛排泄的粪便流进了山坡上的一个池子,“雨天,有时会溢流到山下”。

  姚长青承认养殖场排出的粪便会污染水源,但他并不认为自家的牛污染了澎溪河,因为“有的养猪场就开在了澎溪河边”。

  重庆农业专家李树祥表示, 养一头猪产生的污水相当于近10个人生活产生的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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