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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中国国际救援队大本营:和死神赛跑的人(组图)

www.sinoca.com 2011-05-22  外滩画报



  2003 年,救援队终于接到了成立两年来的第一个境外任务,去阿尔及利亚的地震灾区救援。卢杰和王念法都被选中了,去之前,王念法自认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到了现场,王念法突然觉得武警总院太平间搬尸体实在是件轻松容易的事,“现场的情况完全不是那样,尸体高度腐烂的味道是很反胃的。”

  而2004年的印度洋海啸,则是胡杰的第一次出征。出发的前夜,他一晚上没合眼。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对胡杰来说,三年来比特种兵还艰苦的训练,他练就的一身本领,总算找到了机会施展。

  但他还没救到人,就已经被上了一课。“几乎每一个救援队的队员,在进行第一次国际救援时,都会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走出国门进行救援,很多人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跃跃欲试就想去救人。但实际上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灾区,而在这个过程中很多的休息时间都被浪费掉了,等你真正要去救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很累了。”卢杰说。

  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队员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工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不是想象的那样。后来他们都有了经验,“一上飞机就睡觉,不到现场,没有需要就不睁开眼睛。一到现场立马头脑清醒,展开判断和救援工作。”

  一打电话,就放不下了

  29岁的步兵戴着一副眼镜,在一溜视力至少在1.5以上的人群中,显得有点突兀。他是北京人,中国地质大学的地质学在读博士生,还有一年就将毕业。他是培训中心里唯一一个戴眼镜的教官,也理所当然是学历最高的那个。

  两年前,步兵硕士毕业,面临就业问题。中国地质大学的地质学是个好专业,毕业生不愁没人要,步兵的同学们要不是去国土资源部之类的国家单位,要不就是进企业,像中石油、中石化之类的大型国企,轻松钱又多。偏偏步兵跑到了地震局,非要去救援队工作,他的同学都有些不理解,“那里都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又苦又危险,你去能做什么?”

  “我体能其实很好,以前老跑野外玩,攀岩啊爬山什么的。那种一边欣赏大自然又与之抗衡的感觉挺好的。”步兵的父母都是搞航天的,但他对航天兴趣并不大,他小时候的愿望是当一名外科医生。“我觉在医生救活一个人的时候,家属的那种感谢的眼神,是特别美好的。”

  也许是父母为他取“步兵”这个名字时,已经预测了他的未来。后来,他在救援队中找到了和救死扶伤的医生同样甚至更大的成就感。“我们也可以救人,就算我们无能为力,看着那些痛苦的家属,好似离自己的亲人很近,但却已经生死两隔。我觉得我们就是他们之间的桥梁,可以送他们最后一程。每次的救援工作总能给我一种特别大的满足,这种满足是其他工作所不能给我的。”

  进了救援队没多久,步兵考博士的成绩也出来了,他考上了博士,但有点左右为难。最后,培训中心一商量,破格允许他边读博士边上班。“我们不仅需要军人,也需要这样的文化人才,步博士的特点是将理论与实践结合,他是一个具有创新性与复合型的人。”卢杰笑呵呵地介绍道。在训练基地,有当兵出身的,也有技术岗位来的;这几年,步兵这样的大学毕业生,也成为了吸收的对象。

  步兵第一次接受的任务是今年2月份的新西兰地震救援,清晨六点半,还在睡梦中的他接到了出发的命令。出发前,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队里的老大哥、31岁的王念法教他,“别打电话,就发条短信,只要一打电话,就放不下了。”

  步兵拿起手机,编了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短信,只有六个字:“我去新西兰了。”按完发送键后,他立刻关掉电源,把手机丢到行李里,任凭电话那头的人如何狂打他的号码。他没有时间让自己沉浸在一些情绪里,“每次从接到任务到正式离开就几个小时,而在这几个小时中,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包括检查个人装备,与对方领导联系,了解风土人情等等。这不容许你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与家人的沟通上,如果这样,不仅浪费时间还分了你的神,只会让你更累。”他们速度最快的一次,六点半来的通知,七点半所有人已经拿好装备集合完毕;八点半,队伍整装出现在首都机场T3航站楼。

  而王念法自己发给妻子的短信更简洁,“有任务!”出发到回来,一共才三个字。

  到了第一线之后,步兵也学老队员一样,定期给家里发个短信,报个简单的平安,并不长聊。“媒体会及时地播报我们的情况,他们会关注的,所以通过媒体了解往往比我们在途中跟他们说要好一些。因为有些话我们并不能很好地掌握分寸,说得危险了,他们反而会担心。”

  即便作为博士,步兵依然觉得救援不像他起初想象得那么简单,“这个工作对人的要求很高,你不光要有救援技巧、好的体力,还要有很好的沟通能力。你不光要会英语,还得会手语。其实与人沟通语言并不是唯一的途径,你可以打个手势或画一幅图。这种与人沟通的能力我们也是到了现场才被逼出来的,还有协调能力等等,这项工作要求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不足,回来后还要继续学习。”步兵说。

  在生与死的边缘行走

  “救援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化和常态化的工作,这也是这个队伍成长的一个标准,也是队员们成长的标准。就像我生命中的一件事,我要去做,只不过是任务不同而已。”卢杰说。从一开始的兴奋、惊慌、哀伤到如今平静地投入每一次救援,这是每个队员都要经历的心理历程。

  新西兰的地震是6.3级,受灾情况严重,那是步兵第一次经历那样的场面,一直呆在平静校园里的他亲眼见到了生命的逝去。他们救援的现场就在七层楼的废墟旁,“余震很强,甚至三四级的余震时有发生。如果真的有余震来的话,我们也是很难逃的。”

  但在那样的境地下,没人顾得上想太多,救人是天经地义。“说白了,这项工作本来就是在和死神决斗,你就是在生与死的那个界限处。”

  看着周围老队员们把尸体挖出来,摆放在一边,表情平静,他知道这就是工作,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没有不适,多余的情绪都是不适合的。只是等他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到死者的家属到现场默哀的时候,那一刻他所有的情感都会爆发出来,“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哭,一起难过,但是当默哀结束后,我会继续工作,那些情感又会被我抛诸脑后。”

  也许是因为年轻,对很多情感无法感同身受,同去的救援队里有年纪最大的李尚庆,41岁的他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他曾参加了2008年的汶川地震搜救工作,“当时我们是在汶川的一个小学进行搜救的。看到死去的和幸存的孩子,身为一个父亲,我心里很难受,一直是含着泪救援的。回来之后,相关的电视节目都不敢看,一看就会想到当时揪心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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