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这么大,这么多楼,我真不知道哪间房子里面的灯是为我亮着的。”李晓(化名)大学一入学的班级宣言犹在耳畔。而今,却有多间房子的多盏灯在为他亮着。1978年出生的李晓如今已经拥有三处房产――一栋联排别墅、一普通三居、还有一处为还在计划之中的小孩买下的学区房。
“我应该是中产了吧,按照美国标准应该都是了。”如今在一家大型外企担任高级销售总监的李晓说话相当自信。年薪70万的他俨然步入了中产阶层。那么,他又是怎么奋斗成功的呢?中产的他还有什么焦虑吗?
奋斗
跑销售快要跑断腿
李晓来自陕北,到北京上学之后就立志要留在这里。他当时给同学们发誓,到时候北京一定要有一盏灯为他点亮。现在,不仅仅是一盏灯了,而是他的人生都被点亮了。但是这也有辛酸的开始,奋斗的历程。
大学一毕业,李晓就进入了一家大型外企跑起了销售。其实刚开始他的工资并不多,一月5000元左右,“当时房价在每平方米5000块左右,我觉得特别贵,就想赶紧赚钱。”
做销售是一个残酷的职业,指标完不成自动走人。培训半年之后,李晓开始正式跑业务。一开始的任务就是“2个MILLON”,折算下来一年要跑下来1600万元的单子。没办法,李晓一年下来几乎没在北京待过,长年累月的出差让他的感情几次亮起了红灯。这还不算,和客户喝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为了一个单子的成功他有时候还不得不委屈自己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压力特别大,经常在出差入住的酒店里面砸杯子,对着窗户大喊大叫,就是释放压力。”
“辛勤”,李晓总结下来他做销售成功的原因就是这个词。第一年,李晓拿到了公司华东区销售第一名的桂冠,这让不少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这是那个来自陕北的憨厚小伙子吗?这样的业绩也让李晓的职业历程开始稳步上升。如今,他已经在这家大型外企做到了高级销售总监的位置,而且还经常出去给别人讲授销售业务课程,“出去一次讲课费就是一万,都是经验之谈,特别管用,约讲的分公司都排满了。”
生活
逐渐迈入中产阶层
年薪70万,从收入上来说这应该是一个中产了。李晓对自己是中产阶层也很自信:“我应该是,而且比中产阶层的生活应该还好一些。”
现在的李晓不再是那个在学校里跟同学抢鸡腿吃的李晓了,也不再是那个寻找一盏灯的李晓了。他现在每星期都去打一次高尔夫,他现在动不动就带着老婆去香港购物,每年一次出国旅游更是不可少的……
“中产是有标签的,我觉得就是看病去和睦家,吃饭去俏江南,他们没有小三,因为很顾家,他们不去阳朔丽江,偶尔开车去山西五台拜拜……”这是网上的一则帖子,其中不乏调侃意味。但是在李晓看来,他的生活也贴有标签――登喜路、阿玛尼是他常买的牌子,3万块以上的名表就有4块,现在开着奥迪A4的他下一步的计划是换一辆70万左右的越野车,年夜饭要吃五星级大酒店的……物质上越来越丰富的李晓说,他现在从来不为生存发愁。
他甚至为还在计划中的孩子买好了学区房,“是一个小两居,在东城,能上好小学,现在就为孩子备下了。”
坐在联排别墅的桂花树下,李晓畅想着等到春天来了,这树也该发芽吐绿了,他的生活也该更上一层楼了。然而,作为中产的他也有着自己的思考。
反思
中产阶层为何“突击享受”
“说我们没有压力那是不对的,越往上压力越大,你原来一个人是2000万的单,现在你就要2亿多的单,甚至更多,因为你的责任更大了。”李晓说,他在这个阶层感受到的是“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因为回去过几千块钱一个月的生活太难了。”这就是一些社会学家所说的,中产最大的标签就是真实的经济压力和社会压力。
社会学家指出,所谓中产,是指你拥有的收入、声望、文化这三者的综合情况,根据你占有的文化资源、经济资源、权力资源多少来划分是否属于中产。而且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被称为社会中坚的群体一定是富有责任感的群体。他们未必最富有,但是他们通常关心所有群体,他们未必有权力,但是他们热衷公共问题,作为橄榄形社会中被期待的部分,他们承担着一个社会稳定的价值观念。
“我们有时候觉得活得太物质了,没有更多地去关注公共利益。”李晓说,在他周围的高薪朋友中,有一个“突击享受”的现象――一遇到压力就去疯狂购物,动辄十多万的消费,给爱人买名牌包一买好几个,带家人去吃豪华自助餐……李晓自我分析,这其实是中产面临的困境,“我觉得我们虽是中产,但还是小学生级别的中产,我们没有更多地关注到我们的精神需求,这也是中国好多中产阶层面临的问题。”
初中生中产 “我是中产,但仍觉得自己很穷”
开着一辆半新的宝来,和丈夫、儿子一家三口住在西直门附近的一栋50多平方米的宿舍楼里,每天工作到八九点钟下班,年迈的父母每月医药费高达四五千元需要负担,去年新买的大兴的别墅还有近百万的贷款没还上……
和记者谈起关于“中产阶层”的话题,今年39岁的刘春华有些迷惑:“按说我的收入算中产,可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挺穷,根本享受不到中产生活呢?”
买房“防老”背一身债
在很多人的眼中,刘春华的收入绝对中产,甚至可算富有,她每天出门是一身标准的职业装,脸上薄施脂粉,公司有专车接送她到亦庄的单位上班,她供职的公司是一家世界500强企业,她担任财务总监,年薪超过50万。
然而走近刘春华的生活,却看不到任何富有和享受的迹象,用她自己的话说,“上有老,下有小,真是挣多少钱都不够花!而且工作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享受?”她告诉记者,她所有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了,除了自住,就是用来投资,如今名下已经有七八处房产,她除了高级白领的身份,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收租婆”。
刘春华来自一个东北小城市,靠出色的成绩考上大学,然后出国留学,是最早拿到国外名牌大学MBA学位的那一批中国人,由此她得到了进入外企高层职位的敲门砖,毕业七八年,她的薪水一直在水涨船高。只要手中一有积蓄,她就去买房子,这种理财方式得自她在美国读书时的房东老太太,一位全无收入的老人靠去世丈夫留给她的一层公寓楼过得很滋润。学经济的刘春华认准了房子是最可靠的一种财富增值方式,手中有房,可以防失业,更可以防老。
刘春华承认自己有时买房子已经到了“随意”的程度,她选择的都是城区的小户型,她认为这是出租出售都最容易的一种房子,很适合投资,她丈夫曾说她“买房跟买菜差不多”,这种投资方式令她的资产几年来实现翻倍,但刘春华也承认,因为不断买房,她几乎一直都处于负债状态中,总在还贷款,还在不停装修,虽然资产增值,但是经济上并不宽裕,所以生活得挺“穷”。
为孩子上学选择蜗居
拥有多处房产的刘春华为什么会蜗居在一个50多平方米的宿舍楼里呢?原来,全是为了上小学的儿子。刘春华告诉记者,去年儿子上学,在西城区一个离家很远的名校,每天上下学接送来回要两个钟头,大人倒没什么,孩子实在太累,于是就有了搬家的打算。
因为正好有一处买来投资的房子在小学附近,一个居室,而且离丈夫工作的单位也很近,他们三口就搬来这个小房子“委屈”一下,父母还住在大房子里,请了保姆照看他们,一家人只有周末才回大房子团聚。
因为目前这种蜗居的状况,刘春华承认,一家人的生活质量降低了不少,本想在学校附近再买一间大点的房子,但是以目前西城区的房价,没有几百万是下不来的,所以迟迟没下这个决心,况且还有好几笔贷款没还上。刘春华告诉记者,虽然收入不菲,还有房租进项,但是每月孩子的培训费、保姆费、老人的生活费、医药费等,开销都要两三万,她的心里轻松不得。
再拼几年就退休享乐
挣着外企数十万的年薪,过着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辛苦的日子,刘春华自己也有点纳闷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还是总结出了她这样的中产为什么过得不中产的原因,一个是为了孩子打算,这是中国人的通病,以后孩子的教育费完全是个未知数,如果送出去留学,恐怕一年就要几十万,得先把这个钱预备下;再有就是自己有失业风险。
在金融危机中,刘春华曾在家赋闲将近一年,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危机,幸亏还有房租收入可以应付一大家人的开销,目前这个工作是几个月前才找到的,但她明白,风险仍然时刻存在,未雨绸缪非常必要。
种种原因,对刘春华来说,都是背在身上的债,她只能让自己像个工作机器一样,早出晚归,不停地运转,“趁着还不太老,再拼上几年,把所有的贷款都还清,把该备的钱都备下,到时候,我就提前退休,住到郊区的别墅,和老公过几天好日子……”
刘春华对这样的远景充满了憧憬,当初,贷一大笔款买下大兴的别墅不为投资,只为养老,算是对自己多年辛劳的回报。然而,挣多少钱才算够了?对刘春华,或是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难于回答的问题,刘春华只希望,能真正享受中产生活的那一天,别太远。
肄业中产(一)“我离婚我破产”
经历了两次离婚,让一个中产身家从400多万元变成了100多万元;从亦庄的300平方米的联排别墅,变成了现在70平方米的劲松小两居。通过这个极端的案例,记者领教了离婚和中产之间的联系。故事的主角是吴海洲(化名),如今朋友们即使是和他说笑时,也没有人会再提起当年的中产生活,怕刺激他的神经,因为中产也是害怕离婚的。
首次离婚:搬离了别墅
五年前,吴海洲是别人眼中令人羡慕的典型中产阶层。他经营着一家不大的广告公司,虽然只有七八个员工,但是公司是在现代城办公,还有着一个稳定的大客户――某大型旅行社,这家国企旅行社的所有广告投放都是经过他的广告公司再转给媒体,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设计,公司一年下来收入十分稳定。当然,这都要拜他的一位老同学所赐,因为同学的哥哥是这家旅行社的副总,因此,几年下来吴海洲还是积累了一定的财富。
吴海洲所在的公司效益一直不错,因此他的工资收入也非常可观,始终保持在六位数以上。当时,吴海洲在亦庄的金地格林购买了一套300平方米的联排别墅,开的车是当时刚刚上市的奥迪A4。在变卖了家里留给自己的老房子之后,他很轻松地就还完了房贷,过上了别人眼中的“中产阶层”生活,经常会去看看演唱会,打打网球,出入一些高档会所,当然时不常还会出国旅游度假。而这些在和他的前妻(确切地说是前前妻)离婚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2005年前后,因为业务的需要,吴海洲经常和那家大型国有旅行社市场部保持联系,经常吃饭、唱歌、郊游等,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虽然有副总介绍的面子,但是实际上还是要和市场部打交道的。
久而久之,他和旅行社市场部新分来的大学生小雪走到了一起,小雪是敢爱敢恨的湖南妹子,她告诉吴海洲自己跟定他了。于是,吴海洲选择了离婚。因为分开是自己的原因,他还很仗义地把当时市价300万的亦庄别墅给了前妻,自己分到的是家里的一些股票和几十万存款,还有那辆奥迪A4。
搬离别墅后,他在东四环的世纪东方城买了一套106平方米的两居室,车子也被他换成了本田雅阁,资产初步估算已经减半,但是他并不介意,因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新生活。
再度离婚:住进了二手房
小雪很快辞去了自己在旅行社的工作,她要帮自己的爱人共同创业,学外贸的她担当起了吴海洲广告公司的副总兼财务总监,一度也确实让公司的业务有了新的起色,吴海洲的夫妻店运转良好。然而生活不是小说,吴海洲想要的新生活开始后,他发现并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样子,甜蜜的半年过后,无休止的争吵又开始了。小雪的控制欲很强,而吴海洲又是一个闲散惯了的人,在前妻的宽松政策下他尚且能够基本接受,而小雪这样的管理让他接受不了,于是,吵架就不可避免了。终于,在一次他失手打了小雪后,两个人决定分开。
因为这套两居室是在他们登记后购置的,房产证上写有两个人的名字,虽然吴海洲是实际出资人,但是一方面他没法证明购房款全部由自己支付。另外,第二次离婚也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他固执地认为分开是最好的结局。为了获得自由身,他又一次把房产让给了女方,自己选择净身出户。
更要命的是在闹离婚的当口上,旅行社的领导层又发生了变动,当初介绍他们接到业务的副总调到了其他公司,下一年度的广告投放自然没有再留给吴海洲的公司。于是,他公司的业务量也直线下降,因为单纯指望接一些设计的活已经不能维持公司的运转了,毕竟公司的房租和人员工资都是实实在在的花销。他把公司从现代城搬到了万达广场,名义上是搬进了更新的楼房,实际上他们从写字楼搬到了公寓里。
2007年,吴海洲又在劲松买了一套70平方米的二手房,车子也换成了途胜,名义上是说自己爱好摄影,这个车去郊区方便,其实也是因为价格更便宜。
两次离婚的经历让吴海洲远离了中产的生活,尽管他现在依然是广告公司的老总,但是,他的公司现在只有三个员工了,只能偶尔有点散活,他留着公司更大的作用是为了要回一些过去的欠款。对此,他自嘲说,离婚的最大好处是让自己从五环外搬到了四环外,最后住到了三环内。
离婚代价不只是经济
不仅是普通人离婚损失惨重,就连富豪也是如此,俄罗斯前任首富、英超切尔西队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在与模特朱可娃发生地下情后被发现,他与其妻子伊琳娜宣布结束两人维系了16年的婚姻。当时,阿布拉莫维奇名下的财产高达110亿英镑,如果按照英国法律,其妻子将获得55亿英镑的离婚赔偿。不过由于两人宣布离婚的地点不是在英国,据悉伊琳娜得到的补偿也肯定超过了原先近20亿美元的世界最高离婚赔偿的纪录。阿布为婚姻付出了足够的成本,在金融危机中,他丢掉了俄罗斯首富的宝座。
理财专家认为,把一个家一分为二涉及很多财产问题,尤其是共同生活时间较长的夫妻,原本家庭共有共用财产的分割会造成“一加一小于二”的结果,财产永远不会越分越多,只会因为分割而在方方面面产生各种损失。家庭财产包含房子、车子、股票、首饰……这些资产的价值受市场因素影响很大,有的时候升值有时候贬值,而离婚时的资产分割又具有很强的时效性,一旦遇到市道不好却又急于抛出,只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除了账户上的数字严重缩水之外,生活质量的下降也是很严重的问题。另外,离婚带来的精神压力也是一笔不容忽视的“成本”。所以有人得出结论,离婚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破产,甚至比破产更加可怕。在此奉劝那些还在“中产”的人群――离婚有风险,决断需谨慎。
肄业中产(二)“眼瞅着偶像被打回原形”
在刚刚过去的2009年里,短暂蛰伏之后突飞猛进的房价重重敲打了一下众多都市人的神经。有的人发觉自己的身家突然翻了倍,虽说荷包里的银子没多,但是资产账面上俨然有了传说中中产的“范儿”;有的人却发现在房价面前,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反覆无端缩水了,本来良好的自我感觉猛然被打落在地。
2009年之前,在某中型企业做文案工作的姚琳(化名)一直觉得自己8万元左右的年收入,算是这个城市的中等收入阶层,而“中产”则是这个26岁白领下一阶段的努力方向。至于“中等”和“中产”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区别,她也说不清楚:“感觉吧!有车有房没贷款就是‘中产’。”
公司里一个比她年长二十多岁的上司是姚琳的财富“偶像”。这个在京津两地各有两套房产、股市里有六位数资金、手里拎着宝马车钥匙的上司,在姚琳眼里已经很有点“富人”的意思了:“入门级的‘宝马’也是宝马啊,我连个QQ都没有呢!”
然而,就在2009年,生活突然换了个车道。
先是原本打算和男友拿着18万积蓄买房结婚的姚琳发现,一夜之间重上巅峰的房价让自己的商品房计划基本破产:“算来算去,我好像也就能买得起两限房,可也不可能让我去买啊!”严峻的现实让她自觉不自觉地“节衣缩食”起来,“我是把周末逛街的时间改成在家看《蜗居》励志了。”姚琳自嘲地说。“中产”的目标越来越远,姚琳觉得自己虽然还拿着“中等”的薪水,可是越过越穷了。
接下来,唯一让她心理平衡点的是“偶像”上司的际遇。去年,“偶像”上司的儿子准备结婚,为了给儿子买一处中意的婚房,上司家里下了“血本”:房子选在姚琳想都不敢想的海淀北四环,并且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大户型三居;最后,还有她想都不敢想的“阮”!
然而,“偶像”上司筹措房款的过程远不像选房时那么豪迈。先是卖掉了天津的两套房子,加上手边的机动资金仍然不够。但股票户口里的钱当时还在套牢中又不忍心割肉,只好跟亲戚朋友们借着钱把房子买了下来。听着“偶像”上司在饭桌上的长吁短叹,姚琳怀疑如果现在马上就交房的话,“偶像”上司得把宝马卖掉凑装修费了!“我觉得他的富人形象那一瞬间就破灭了!”姚琳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另一个让她共鸣的例子则是一个收入和她差不多的“闺密”,“闺密”两年前结婚,2009年刚刚生了个“牛宝宝”。在姚琳眼中初为人母的“闺密”像换了一个人,除了给孩子的奶粉、尿片要尽量买贵的之外,自己的衣服、护肤品统统降下了不止一个档次。过去嫌弃“低俗”的牌子也往自己身上套了,以前到超市很少看价签的习惯变成了仔细比对价钱――尽管心甘情愿做“孩奴”的“闺密”让姚琳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但眼看着曾经无比“小资”的姑娘蜕变成了坚韧主妇,总有些“心有戚戚焉”的伤感。
自己每天朝九晚五领来的薪水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一个眼瞅着就要奋斗成“富人”的“偶像”被一套房子打回了原形――从2008年的兴奋到2009年的灰心,姚琳现在对房子和“中产”都没什么期望了。努力奋斗到“中产”固然艰难,可是站稳在“中产”这个台阶上也这么不容易,变不成“富人”不说,一不留神还有可能就往“中低收入”上靠了。
准中产 “中产的不是收入,而是生活”
谁最中产?
新春刚至,“准中产”刘心迈入本命年。
谁更像中产?36岁的刘心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是从一个月前毕业十年的同学聚会开始的。
“硕士毕业到今天已经10年了,终于同学们都聚到了一起。”当年从所谓的象牙塔毕业,同学中三分之一出国,三分之一进了政府部门、垄断国企,其他进了高校等事业单位。
同学聚会,说白了,就是对资产状况的一次考验,一次心理上的对抗。根据这次聚会的不完全统计,年收入大都在10万至30万之间,家庭收入在15万至50万之间。当然,海外出国的不算,但即使在政府机关,一年也有10多万。
“如今聚会的焦点永远都是房子。我们这批人里,房子买得最好的,不是在国外名牌大学混了几年博士后回来年薪40万的,而是一个月远不到万元工资的垄断国企副处级同学A。A同学刚毕业进去就分到东城的100平方米两室一厅,不像我毕业租房住了5年才贷款买了自己的第一套房,后来一次性补助20万。老婆是银行的,无息加上低息贷款,买了一套房。后来,夫妻两人在北四环又买了一套三室一厅。原先的房子都不用卖掉,收租每月4500,加上两人的公积金,根本没有压力。”现在,夫妻两人有三套房,市值500万以上,2部车。存款介乎50万到100万之间。
接着就说那个年薪40万的同学B吧,老婆挣10万,一年50万应该是很不错的了。可是要知道念博士的时候,基本没什么收入,不借钱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位老兄是3年前回国,刚回来的时候大概25万,等积累到“首付”的时候,已经是1年前了。目前情况是,在东五环外买了个两室一厅,每月还贷。
再说另一位在外企工作的同学C,却最“可怜”。夫妻两人收入虽说比在政府机关稍高,却总花自己的钱。房子是两居室,2004年贷款买的。后来好不容易手上有了20多万的存款,才发现根本买不起好一点儿的房子,看得上的都在200万以上了。想想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同学B就买了辆10万出头的小车,油钱自己出、停车更不会有人报销。
而有了车以后,同学B 发现每年存款的速度下降了一半以上――离中产的梦想似乎越来越远了。在公司打工,除了工资以外,什么都没有。虽然现在有房(老房子)+有车(小车)+存款(不到30万)――整个一“经济适用”夫妻!这不,连女儿的教育基金都不够……
比来比去,原来“最中产”的不是收入最高的,而是那个垄断国企的同学。
“准中产”眼中的“新中产”
就在春节之前,社科院发布了一个颇有争议的研究成果,称中国中产阶层的规模已占总人口的23%左右。课题组组长陆学艺称,中产阶层首先是一个职业的概念,是一个人的职业、声望、文化三者的综合水平。
“很多人都‘被中产’了。”在刘心看来,被媒体和财经人士评论为“严重不靠谱”的这个结论,纯属“砖家”的一厢情愿。
与房子、汽车、狗等标准完全不同,刘心目前将自己严格划定为“准中产”。
他首先分析了自己的资产构成:手中现有房产两套但均有贷款,一套自住,一套投资,并有一辆轿车――这部分被业内人士定义为固定资产。同时,刘心在2009年底变现先前持有的一套房产,这笔“闲钱”及股票投资加起来共200万元――这部分定义为“金融资产”。
“看了我的资产构成就会知道,我是典型的‘准中产’,但未来的努力目标是新中产。”刘心说,两套房产以及200万的金融资产是他作为“准中产”的资产储备。
什么是刘心眼中的“准中产”和“新中产”?
“‘准中产’就是准备成为中产,以我目前的状况,还不符合心目中的中产标准,就是有钱又有闲的一种状态。”刘心说。
而“新中产”,在刘心看来,不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不仅是心理上的满足,最为重要的一条标准应该是:手中的资产确实能够抵御任何的风险,跟得上财富缩水的步伐,还有大量的闲暇时间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
刘心计划,自己大概在40岁左右才真正迈入新中产阶层的范围:“5年是一个发展周期。因为5年是一次经济波动的周期,也是人生财富增长的一个周期。”到那时,自己再不用“被中产”,中产的不是“收入”,而是“生活”。
“能够抵御风险,不是买了多少保险,而是能够在经历各种系统性风险之后,仍然保持满意的生活标准,比如实现周游世界的梦想。”刘心笑着说。
准中产的“三不”原则
有房有车算不算中产?当然不算。
在“准中产”刘心看来,在北京,只有一套房产都不可能是真正的中产。“这套房就算现值200万,可你又不能把它卖了变成现金;虽然有一辆20万买的私家汽车,但过两年就贬值到了10万元以下。”
刘心认为,他在外企的那位同学就是这样的“白领”而非中产。“不用说周末度假旅游却不敢尽情消费,更不用说在工作上有丝毫马虎了。因为维持目前现状的,是那份薪水。非要说是中产,也只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中产,一个变动就可能立马被打回原形。”
投资房产当然是刘心推崇的一条中产保障之路。“但吃瓦片也是有前提的,就是投资收益比。”记者发现,他的这个观点和一些理财人士的建议不谋而合。
2009年底,刘心变现了手中的一套房产。“地段位于北四环,未来的房价并不是说不会上涨,但如果有更合适的投资,或者更好回报的投资方式,为什么不转换一种增值的形式呢?”
不存银行、不买基金、不买债券,这是“准中产”刘心的理财生活。
“不存银行”――如果你总能找到比银行利息高的投资品种,哪怕是银行理财产品,那就不要只拿存款利息。
“不买基金”――如果你总能比基金经理具备独立思考的精神,或者比基金少一些摩擦成本,那就不要买基金。如果要买,就一定买封闭式基金。
“不买债券”――其实,2007年至2008年还是拿了一段时间的债券,因为股票市场泡沫高得惊人。但从长期来说,购买债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只在房产和股票之间配比。如果房产价格过高,卖房买股;如果股票估值过高,卖股买房。两者之间并不是随意变化,而是以投资收益率作为基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现所有资产价格同时高估。果真如此的话,那债券将是不二选择。”刘心说。
新中产定义:颠覆收入曲线
“新中产”和“老中产”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个今天的‘中产’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他永远是一个焦虑的‘中产’。一旦出现疾病或者意外、天灾或者经济危机,就可能使得积累的资产很快消失。因此,一个中产如果不能将财富受损的概率减少到最低,那么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产。”对于刘心来说,新中产的定义不是财富数额的变化,而是财富能力的变化,即颠覆“收入曲线”。
“你去找理财师,肯定都会给你一条人生的收入曲线图。年轻时挣得最少,中年时收入最多,而到了晚年,往往只能靠养老金过日。中产绝不能是这个活法,一定要颠覆这种收入曲线!”刘心说。
“中产的前提是有足够的保障覆盖。但保障不等于买保险。”刘心说,一般而言人们都会考虑保意外、大病和养老,但他的保险组合是这样的:即首选意外,加一定数额的大病保险,而完全拒绝养老保险。
“保险本质上是你对家庭的责任,所以可以考虑意外和一定的保险。”刘心说,他对保险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发现,保险在人生发展的初始期具有“杠杆价值”,而无投资价值。
“看看财富贬值的速度,就知道一般的养老金计划永远赶不上通货膨胀。所以,我从来不会考虑养老保险。”刘心说,他的观点一定不太受保险公司欢迎的,但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保险的真正价值所在。
说完保险,刘心随后将核心集中在了“财富能力”:可以在不利的市场中赚到更多,就像2009年金融危机时一样,刘心说,他并不担心市场的风险或者金融危机,因为经济危机就意味着财富的转移。
中产:周立波式的幽默
中产是否有自己的社会理想?有。
“看过美剧《绝望主妇》没有?那是标准的中产。甜美、优雅,住在小独栋别墅区,厅外绿色草坪围绕,还有一年四季开不败的鲜花。可对照咱中国的生活,比绝望的主妇们的差距,不仅是物质上的不同。一个是物质富足后的精神折磨,而显然国内所谓的中产还在追求物质的道路上。”刘心说。
“中产具有一定的富足感,这是财富和欲望的比值,又等于已积累的财富净资产和理财目标的比较。”刘心给出了自己的中产理想:有时间教育自己的孩子,有钱可以捐赠给自己所支持的慈善项目,能够有时间和金钱看护自己的健康,以及能够与家人周游世界。
谈到理想,刘心说,中产阶层的理想一定是“和谐社会”――“这句话你一定耳熟吧,一个‘禾’加一个‘口’,就是人人有饭吃;‘言’加一个‘皆’,就是人人有话讲,这是周立波说的。而我认为中产阶层的形成,就是‘和谐社会’的出现,也就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话说的社会。”
“中产的定义也许包含了周立波式的幽默。”周立波给刘心留下印象的,不仅是“按揭”、“白领”这些让人捧腹的解读,更让他认同的是周立波婉拒了与郭德纲同台演出的提议。
刘心说,周立波的话实质上代表了一种阶层的划分――“一个是吃大蒜的,一个是喝咖啡的”,肯定搞不到一起,中产阶层对咖啡是有特殊的偏爱。不过,刘心表示,自己从来不喝咖啡,因为对咖啡肠胃过敏。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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