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及其与国际交往的日渐频繁,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走出国门。在新的国度打拼、体验新生活的同时,一个突出的问题困扰着第一代移民,这便是如何开展对子女的中文教育。
“汉语退居为家庭方言,汉字演化成玩赏符号”。注重教育的华裔移民发现,在西方文化和教育的浸淫下,他们的子女在中文听读说写方面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文化断层。
出生在加拿大的陈祉琪,今年13岁,就读于8年级。她是香港移民的后代,在所居城市教育局设立的一所中文学校学习中文。学校中共有上百名华裔子女,学校按学生的程度分为不同班级,教师分别以普通话和粤语授课,但每周末只有两个半小时课。
陈祉琪是所在班级中的优秀生,中文成绩名列前茅。但实际上,她能正确无误地书写出的汉字只有几十个。由于没有良好的语言环境,课堂上学过的汉字课后便会很快忘记。
陈祉琪可以与家人用尚算流利的粤语沟通,偶尔也会同父母一同观看粤语频道的电视节目。但对她来说,阅读中文报刊和浏览中文网页实在是难于登天。
她的父亲陈先生说,女儿从上小学后便开始学中文,但7年多来,女儿“能够听说却不能读写”,能够识读的汉字只有100多个。
贾际,20岁,在他所认识的几十个汉字中,除汉字的一至十外,记忆中最为牢固的是几个关于动物的汉字――“马、牛、羊”,这归功于在中国上幼儿园时的看图识字。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便随父母来到美国和加拿大,在12年的中小学教育期间,先后8次转读学校。由于学校课程设置不同,中文学习时断时续。他还先后学过繁体字和简体字,粤语和普通话,现在还能记住的粤语只剩下几句问候语。
在与父母的交流中,贾际的中文表达虽然流利,但还是有一些理解障碍,如果谈话间涉及一些成语或典故,他便不知所云。他能够写出的汉字不但字体歪歪扭扭,而且笔画顺序也时常颠倒。
虽然对中文很有兴趣,但贾际认为,他成长的外部环境难于提高和巩固他有限的中文水平。
汪迪伟,21岁,在中国读小学5年级时随父母移民加拿大,他的中文听说几乎没有太大障碍,汉字也认识不少,刚来加拿大时还可以读一些难度不大的书刊。
但移民后,汪迪伟与同学和朋友间的日常交流都是用英语,即使是与华裔朋友之间亦是如此,汉字已经逐渐从他的脑海中淡忘。他获取各种信息的主要渠道也早已锁定英文媒体。
在不少华裔移民家庭中,如果家长用汉语提问,子女的回答往往是用英语。汪迪伟在与家人的交流中还是习惯于用汉语,只是偶尔会夹杂一些英语单词。
他说,他写得最多的汉字是自己的名字,因为偶尔会有朋友对他的中文名字产生兴趣而请他展示。
17岁的吕睿就读于高中12年级,目前正准备申请大学,她是在中国小学毕业后随父母来加拿大的,也是数位小受访者中在中文听读说写方面均无障碍的“全才”。
在家人鼓励下,这些年来,吕睿一直坚持用中文写作,母亲更是在旁指导她的文法和措辞,并在口语和书面语的区别等问题上对她进行指导。
母亲介绍说,其家庭十分注重对孩子的早期教育,吕睿小学毕业前后便可以通读一些文学作品。移居加拿大后,虽然大环境不利于吕睿的中文学习,但家人总会创造条件,想方设法提高她的中文水平。
吕睿在不同语境下可以随时变换并流利运用英语和中文,她对一些中文的成语典故也不陌生。但态度认真的母亲说,女儿的中文还是有缺陷,文言文对她来说仍是一个难关。
由于受西方文化和教育的熏陶,华人后裔从生活习性到思维方式、从价值观到世界观,与第一代移民已有显著不同,他们往往被形容为“黄香蕉”或“twinkie”(一种黄色夹白心的甜点)。其实,在加拿大的移民后代与其他西方社会群体不同,他们既有苦闷也有欢乐,是一个更为特殊也更为国际化的群体。
加拿大是一个倡导多元文化并存和发展的国家,这个移民国家有来自世界各地、具有不同文化和宗教背景的各族裔群体。在西方文化的主导下,移民后代除受到祖籍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外,同时还会受其他各种文化的交互作用,因此这个群体呈现出少见的多元化和多样性。
不同族裔的移民后代或许会讲不同的语言,但他们共同的交集是官方语言,这是新生代们今后赖以生存的最基础要素。政府开设的一些少数族裔语言课程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增进移民子女对祖籍文化的认同和认知,但其效力却明显不足。
可喜的是,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国力的不断增强,“中文热”正席卷世界各国,各类汉语比赛此起彼伏,也吸引了不少非华裔学生的积极参与。因此,如何激发青少年特别是华人后裔学习中文的兴趣和热情,是一个极为迫切的课题。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