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驻檀香山
培训结束,我被正式录用,然后就是决定谁去哪个基地。这个过程是公司分配,不允许自己选择,有点像当时的中国大学毕业分配一样。我们有十个基地,当时我们整个班全分配去了檀香山,因为那个是新开的基地,主要运营从当地到日本东京的航线。
虽然经过了六个礼拜的培训,但等到真正要起飞那一天,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做空姐,在国内连车都没开过,第一次坐飞机就来美国了,怎么会想象做空姐?我妈当时的感觉是:“哇,你跑到那边去,一会开车了,现在又跑到天上去了,有点像天方夜谭!”
上班第一天很新奇,第一次飞有带飞的老师。穿上红色的制服,面对着飞机上几百个客人,感觉自己责任很大,好像是这些人的性命可能都在我的手上。最好 玩的是,人家看不出我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12个空乘人员里面只有两个亚裔,还有两个东京来的翻译。头一次飞,最难的就是流程要做得流畅。平时训练没问 题,但真的到了飞机上,东西在哪里都不熟悉,大家一站起来服务全乱了。当时那班飞机上都是新手,只不过客人一点都不知道。那个航班上全都是日本客人,估计 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出声,日本客人一般不满意也不出声,他们通常都是周末去夏威夷打高尔夫球的有钱人。
90年代沈佩君派驻夏威夷期间参观珍珠港。
总之第一次飞是又开心又混乱。之后每天就是Repeat(重复),一个月下来,云里雾里,老感觉睡不醒,很辛苦。但也相当自由好玩,没有 Supervisor,领班不过是比较资深一点的同事,没有上下级关系。很大的公司,有点像上钢五厂,还有工会,很像社会主义,一两万职工,我感觉自己好 像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做了一份社会主义的工。
Marry Me Fly Free
就这样,我在公司的檀香山基地度过了最初的三个月。中间回过两次纽约,因为家当行李都还在那里。回来的时候我就去看望了一下摩托车店的老板。当时公 司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件T恤衫,上面印着口号“Marry me, fly free(跟我结婚,免费飞行)”。我当时穿着去摩托车店,大家还拿这个开玩笑。当时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和店老板的关系只是不错的朋友,回去看到熟 悉的环境觉得很开心。
三个月以后,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基地了,我就申请回到纽约。所以1992年我就回到纽约基地,和室友一起住在法拉盛。
回到纽约以后,我一个月差不多有20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主要是JFK到东京的长途航线,另外10天就在家里休息。这样,我就又回到摩托车店打零工了。
这个时候和老板相处就有点谈恋爱的味道。过了差不多一年,他说,我们还是应该领个证,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跟Pilot走掉了。所以,回到纽约一年左右,我们就结婚了。他也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个美国朋友,整个过程自然而然。他提出来,我也没有考虑太多,因为已经很熟了。
飞跃17年
从夏威夷回到纽约,偶尔被安排飞国内航线,从747大飞机换成麦道的小飞机,里面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有些很不适应,像当初被分到了上钢五厂。
刚开始工作也闹了不少笑话。当初培训的时候我的调酒课没学好,有一次在头等仓,有个乘客说想要一杯“Virgin Bloody Mary”。Bloody Mary我知道(伏特加配番茄汁),可是Virgin Bloody Mary是什么东西?我当时很尴尬,就只好把酒杯和配料都端给他,跟他说,不如您自己调吧? 对方笑了笑,说:“Virgin Bloody Mary就是Bloody Mary不要放伏特加就行了。”我这才恍然大悟。
后来我就还是主要飞国际航线,从JFK飞东京,有时候再从东京飞香港、台北、上海,当时公司在中国的城市也开始设立新的基地。总之,公司在美国内外 所有航班覆盖的城市我几乎都飞过,也做过领班,还到公司总部参与了三次招聘工作,但因为家在纽约,所以决定不留在总部走行政这条路。
最有意思的就是1997-2000年这段时间,飞机上中国客人越来越多。以前从肯尼迪机场出发的大部分都是日本客人,后来中国人越来越多,都不会说英文,但随机翻译还都是日语翻译。有时我就志愿为中国乘客提供一些中文翻译服务。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