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芬兰北面的海港圣安东尼出海后,就遇上大风,海上波涛翻涌。吃过晚饭,船长说Artilantic Enterprise号会在午夜前后下网捕捞北极虾。船上加工厂的经理Martin问,要不要早早起来看一网北极虾拖网上船?得知要在凌晨4点左右收网,担心那会睡的正香起不来,就回答:看情况吧。Martin开玩笑说,没关系,如果实在起不来,可以抬一桶冷水来帮忙。
这天纽芬兰北大西洋上的海风,风速大概有40海里每小时(1海里等于1852米),整条船像一只巨大的摇篮,晃来晃去。大副Carvel给了我一盒晕船贴,我看了下,贴在耳后既不能不能沾水也不能触摸,就放在桌上没用。晚餐吃了牛尾和冰淇淋,伴随海浪,它们开始在胃里翻涌。一手扶着房间的墙壁支持着平衡,一手洗漱,想象着一会跟着这个摇晃的频率睡着,应该还不错。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明早起不来,洗洗睡吧。
纽芬兰比国内的时间晚11个小时,所以夜里也是国内的白天,在跟国内的伙伴们沟通完,已经挺晚,然后就沉沉睡去。大概冷晨三点半左右,伴随着一阵砰砰的敲门声,然后听到门外Martin的声音:起来了拖网了。我应了一声然后又睡着了。
现在想想还好,最终说服自己,挣扎着起来,迷迷糊糊上了甲板,看到已经有船员在工作。船上的整个拖拽收网的机器已经启动,下网后,捕捞北极虾的渔网最末端,距离我们的船头有900米左右的距离,所以巨大的机器卷轴拖拽收紧渔网的声音隆隆响起是,就预示着活蹦乱跳的北极虾距离我们的船越来越近了。
渔网从在北大西洋冰冷的海底部被拖拽起来,在水下500米左右深冰冷、清澈、无污染的水域中,北极虾缓慢生长,野生的北极虾赤红透明,长到25克左右一等的北极虾,大概需要七年左右的时间,这也难怪它的肉质饱满美味。
路过吸烟室,遇到几个聊天的渔民,换班的工人已经准备好,等下大家就要去车间工作了。新鲜的北极虾上船后,从清洗、筛选、加工、速冻、包装都是分分钟的事。看我提着相机,他们笑着说:快去船长室,那里能拍到全景。
来到位于船舱顶层的船长室,Carvel已经在位于操作台的一侧工作,他和二层甲板上工作的船员用对讲机在通话,并指挥调度着渔网的拖拽。看见我拍照,Carvel把已经被雨雪冻得模糊的玻璃加热清洗了一下,过程有点像清理车上的挡风玻璃。站在船尾的渔民抓紧着桅杆,注视着翻涌的海面。从我站的位置望下午,海水每一次涌动,似乎都要冲上来将夹板吞没,于是自言自语说:好大的海浪。Martin摇摇头说:这不算什么,后来的行程也果真印证了他的话。
渔网离我们的船越来越近,白色的浮漂和绿色的渔网,逐渐清晰,像珍珠链条跃出海面,从海里一路被拖拽上船舱的高处,海鸥在夜色里疯狂的追逐着渔船,因为太黑,它们的翅膀闪来闪去好像暗夜里萤火虫的翅膀。隔着船舱的玻璃,根本拍不清什么。Martin顶着狂风打开舱门,大风似乎马上可以把人从室内裹挟带走,瞬间冻透,他帮忙依着门,我探出半身把相机放在没有任何阻挡的夜色里,记录下我们出海后第一网北极虾上船的欢乐……
凌晨四点,风雪交加的夹板。
渔民们已经在船尾等待着北极虾拖网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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