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类事件与难民问题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德国未来的地位,不能完全建立在接收难民的掌声之上。《金融时报》指出,“冲向德国的难民危机很可能预示着默克尔时代的终结”。因为这些事件不仅助长了右派团体要求停止接纳难民的呼声,而且德国公众的焦虑情绪正在上升,执政党内对默克尔的批评也越来越多。巴伐利亚州长、基社盟主席泽霍费尔近日再次公开向默克尔“叫板”,要求为德国设定每年接收20万难民的上限。对此,默克尔虽然表示将协同各方采取一定限制措施,但对设限一事坚决不松口。但右翼势力认为, “对不符合申请标准的难民必须坚决说不!对违反当地刑事法律的难民应坚决驱逐出境!这与种族歧视无关,因为接收他国难民不能以牺牲本国大众的利益和公共安全为代价、不能以牺牲民众的行动自由为代价、更不能以牺牲儿童与妇女的权益为代价。”
德国犹太人社群领袖舒斯特认为很多寻求避难的人出身自 “仇视犹太人和不宽容”为特征的文化。的确,德国的弱点是太执着于宗教自由。虽然宗教自由与相互宽容是好的,但对于世俗化进程缓慢、宗教上相对更为保守的难民社会来说,宣传宗教自由意味着一种冒犯。德国在物质上虽然能给予难民一些帮助,精神上等于把难民隔离在落后愚昧的社区里自生自灭。许多难民、移民,乃至他们的子女进入德国以后并不能融入当地语言、文化、社会关系等方面,很容易被边缘化,甚至走上犯罪道路。
许多参加IS的欧洲青年都是移民或难民二代,包括前不久袭击巴黎的恐怖分子也是,他们虽然出生在欧洲,但是在穆斯林的社区里长大,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欧洲的繁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长期的教育都不能改善这些年轻人的境遇,短期内大量难民涌入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想而知。长期的融合尚且不能消除隔阂,短期内难民只能选择抱团,引发群体事件和有组织的违法犯罪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除了这位犹太人社区领袖之外,巴伐利亚执政的基社盟也在这一问题上,与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分歧日益加深。默克尔正从巴伐利亚州的盟友那里,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要她改持更强硬的立场。
更为严峻的是,由于涌入德国的难民急剧增加,德国社会正在发生分裂,仇外情绪和针对难民的袭击事件也猛增。据统计,2015年共有约百万难民进入德国,是上一年的5倍。德国联邦内政部的统计称,2015年发生的难民袭击事件是前一年的4倍。每天至少有一人成为排外暴力的受害者。因为德国一年需为难民花费 210亿欧元,德国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资源吃紧,这势必在其它方面实施紧缩政策、减少开支,这都会对德国原有的贫困人口造成冲击。难民和国内低收入群体之间有可能发生“社会福利”的争夺战。《德国之声》评论指出,“难民危机正在撕裂德国社会。”
北欧诸国重启边境管制 《申根协定》陷入尴尬境地
鉴于性侵事件的余波,北欧诸国在新年伊始就进一步加强临时边境管控。瑞典政府强制要求从1月4日起,交通运输企业对所有来自丹麦和德国的火车、汽车乘客进行身份证件检查,如果搭载无有效证件者进入瑞典将会受到处罚。作为对瑞典恢复边检的反应,丹麦政府于1月4日也宣布自即日起,丹麦在与德国边境启动临时边境管控,目的同样是遏制难民涌入。
丹麦首相拉斯穆森表示,“随着瑞典实施边检,将会有更多难民转而在丹麦提出庇护申请,这会对丹麦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瑞典和丹麦间重启边境管制意味着,在这两个北欧国家间旅行的游客必须出示护照,这是五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虽然挪威不是欧盟成员国,但是和丹麦、瑞典一样属于申根区成员,没有护照或移民的限制。为此,挪威近日出台新的移民政策草案,计划遣返进入申根区的无签证难民,尤其是从瑞典过来的难民。挪威官员表示,“该法律草案将使挪威成为欧洲庇护政策最严苛国家的之一。”
北欧各国之间这种相互推脱、相互扯皮的现象在欧洲内部愈发显著。有福同享而有难不同当,成为外界对欧洲的笑柄。北欧国家此举将给欧洲南部的国家带来压力。挪威难民理事会高级顾问內瑟说:“挪威正在选择一种孤立的政策,它没有看到,如果申根区的每个国家都用同样的方式阻止难民,那么难民都会滞留在希腊和意大利。”德国外交部发言人谢菲尔警告说,“申根区将处于危险之中,人员自由流动是欧盟的重要原则和最大成就之一。”
此前,德国、法国和奥地利等申根国家均加强了边界管控,令《申根协定》陷入尴尬境地。空前的难民潮史无前例地冲击着《申根协定》,越来越多的申根国家筑造起新的“柏林墙”。欧盟担心这一措施会开启欧盟国家间难以阻止的雪球效应,因为随着瑞典、丹麦等国加强边境管控措施,更多国家会加入恢复边境管控的队伍中去,欧盟《申根协定》下的人员自由流动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欧盟政策难以统一 欧洲一体化进程步履维艰
整个2015年充斥欧洲媒体的主要新闻就是欧洲难民潮,难民与欧洲民众的冲突、难民与欧洲各国警察对峙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欧洲面临着二战以来最大的难民危机。不少欧洲国家甚至出现战争难民、经济难民、非法移民甚至恐怖分子裹挟在一起的情况,使得欧洲难民问题的解决难上加难。而由于欧盟缺乏统一层面的有效管控,难民问题持续发酵,并冲击着欧洲原有的安全、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秩序及一体化进程。
正如欧洲议会议长舒尔茨不久前接受德国 《世界报》采访时表示,“欧盟内部有多股力量企图将欧盟分裂,其后果将是惨重的,因为这将导致一个民族主义的欧洲、筑起边境高墙的欧洲,使欧洲大陆倒退回过去。”从债务危机、乌克兰危机到难民危机,各种危机渐渐暴露出欧洲一体化的诸多缺陷:有共同的货币,却没有共同的财政政策;有共同的边界,却没有统一的移民、难民政策。如果说乌克兰危机是在考验欧洲一体化的起点——和平与谈判,债务危机是在考验欧洲一体化的成就——团结与力量,难民危机就是在直接考验欧洲的良心——欧洲如何防止难民冒着生命危险涌入欧盟国家,甚至惨死在路上,造成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2016年,欧洲的难民政策依然步履维艰,这种境况将对欧洲政治的整合产生深远影响,各国国内政治中左派政党将面临更大的执政危机,同时右派极端政党可能进一步壮大,欧洲的福利国家体制继欧债危机后再次受到考验,欧洲一体化进程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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