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的世界政坛中,恐怕不会有人比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更加引人注目。在这个时代,政治人物已经渐渐走下神坛,他们的身上不再有过多的性格色彩,而是普遍呈现出“统一”的特征:亲和、健谈、自信。你无法指责这样不好,只是稍显乏味,或许这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英雄或者传奇生活的年代,我们有的只是可塑的精英。而普京则更像是一个例外,强烈的性格色彩让他在平庸无奇的政治人物中独树一帜。
普京所展现给民众的更多是孤傲和距离感
清心寡欲的信徒
对于政治人物而言,个人生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甚至他们期望靠此来为自己争得关注度。但普京的生活像是一个迷,他很少在公众面前提及自己的家庭,而最后一次却是在2013年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大礼堂。普京平静的向媒体宣布他离婚的决定,理由就像前妻柳德米拉所说的那样“我们的婚姻之所以结束,是因为我们基本不见面,普京完全沉迷于工作中”。如果说婚姻家庭对于普通人是重压下的舒缓,那对于普京则是形存实亡的束缚。因为他希望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在他身边的官员眼中,普京的生活是单调如一的。毫无意义的会议,单调迂腐的总统式礼仪,重复的例行公事,年复一年。他的专车只去往两个地方—克里姆林宫或是机场,他比斯大林之后任何一任领导人都要勤政。在普京的心中,他的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俄罗斯。这可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更是点燃他内心能量的野心和激情。或许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热爱是狂热和非理性的。把“爱国”放在口中的政治人物不胜枚举,但他们知道那只是赢得选票和关注的噱头。当“爱国”与自身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不会有多少人选择去冒险。而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普京选择了他所有前任都未采取的战略:最强硬的回击,对盘踞在北高加索地区的武装力量,军方不采取简单的驱逐战术,而是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对此普京表示为了打赢战争他可以做到“牺牲自己的政治生涯为代价。”
在云端
现代社会的政治像是一场精彩的演出,所以政治人物需要观众。为此,他们需要贴近和取悦民众,尤其是年轻人,让人们相信自己不是时代潮流的落伍者。所以美国总统奥巴马奥巴马会大费周章的参加真人秀《荒野求生》,以博得观众的一笑。即便没有如此娱乐化,大多数领导人还是会选择以一种亲民的姿态示人,让民众觉得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而普京却选择了一种不太讨巧的方式,他孤傲、与人刻意保持一定距离,不展示自己的私人生活。根据美国《新闻周刊》的报道,他被身边工作人员称为“沙皇”。普京因其冷漠的眼神和令人费解的表情著称;他私下亦不苟言笑,每天在早餐后便独自游泳,思考国家政策。
也许对于政治人物,展现出如此特立独行和疏离的个性是一种冒险,这会让民众觉得你太难接近。但从某种程度反而可以保持其神秘性,让民众对他产生仰视,崇拜的情感。普京像是一个活在云端的人,其中的寒冷或是高远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其实,现代的政治模式希望让政治人物贴近生活,更像一个大众化的“普通人”,却忘记了人们之所以会仰望,是因为他们渴求一些自身所达不到的品质或者境界。就像传说中的贤人和智者只能生活在云雾缥缈的山间,而不是人声鼎沸的闹市。普京的出现,却也在无意间满足了人们心中的这种“集体无意识”。
冷酷的理性
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提到过:“君主要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狮子一样勇猛”。而如果要在当今世界的政坛中找到这样的“君主”,那无疑就是普京。他像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把不同的特征完美的融合。一方面,他冷酷坚硬,毫不手软的打击金融寡头、惩治腐败,毫不犹豫的用战争打击车臣分裂势力。而另一方面,他却忠诚无比,这也是他得到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Boris Nikolayevich Yeltsin) 赏识的原因。1996年,普京的导师索布恰克在圣彼得堡州州长选举中败北,忠于导师的普京不顾胜利者的挽留,追随索布恰克离开了圣彼得堡市政府,并表示: “宁愿因忠诚被绞死,也比背叛偷生好”
而普京所表现出的这些性格特征也与其幼年的成长环境以及克格勃的背景有所关联。普京出生在列宁格勒(今圣彼得堡)一个工人家庭,此时,列宁格勒正处于战后重建中。严父的性格和艰苦的生活对普京影响至深。而之后克格勃的工作经历,造就了他严谨,低调,从不轻易暴露政治野心的性格,这也是后来“普京体系”最重要的理念之一。同时,这样的性格特征符合俄罗斯人对其心目中理想领袖的形象,在这块苦寒无比的土地上,他们比其他人更懂得如何才能在此生存。
正如性格没有绝对的好坏,任何一种看上去难以忍受的性格都有它有利的一面。尤其是对政治人物而言,冷血从另一个角度看也代表着理性。他可以不考虑感情的因素,从更长远的角度去思考和做决定。纵观普京的执政道路,他从不以某种虚幻的意识形体来束缚自己,从之前的乌克兰到现在的叙利亚,普京看到的更多是实际的利益。
和历史上所有备受争议的人物一样,普京得到了赞誉,当然也有谩骂。你可以不喜欢他,却无法忽视他。也许他的某些性格人们无法用一种普遍意义上的伦理去理解,但人们却无法否认他所取得的成就。就像《月亮和六便士》中的画家,人们厌恶他的冷酷无情与抛家弃子,却赞美他至高无上的艺术成就。而对于普京又何尝不是,他极冷酷,却又极热烈。又或者普京并不需要世人的理解,这其中的孤独和荣耀只能他自己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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