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顺或死去
巴格达迪并不把这些女孩当人看,他坚持认为她们都是属于“伊斯兰国”的财产。泽娜特自述曾无数次遭巴格达迪毒打,同时,她还经常在替巴格达迪的3个妻子和6个孩子做饭和打扫卫生的时候遭到他们恶狠狠的嘲弄。
悲惨的生活令泽娜特下定决心逃跑。有一次,她和其他被关在一起的人成功偷到了囚房的钥匙,跑到了阿勒颇城外。
“那里有一位阿拉伯妇女,她对我们说‘进来,进来,我来帮助你们逃往伊拉克’,本以为她会帮助我们,结果她随后就向巴格达迪报告了我们的行踪。”泽娜特说。她们又被抓了回去,ISIS武装分子还有巴格达迪亲自惩罚了她们。
“他们抽打我们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她回忆道,“我们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们用能够拿到的一切东西殴打我们:电线、皮带和木棍。”
“(巴格达迪)用一截橡胶管和皮带用力殴打我,他还扇了我耳光,我的鼻子流了很多血,”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左边脸颊示意血流下来的位置。泽娜特的手臂也脱臼了,“即使到现在,我拿东西的时候,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巴格达迪告诉我们,‘你们挨打的原因是企图逃跑,是我们选择了你们,你们现在已经属于伊斯兰国了。’”泽娜特说。
除去身体上的折磨,泽娜特和其他女孩在精神上也饱受摧残。“他(巴格达迪)经常给我们洗脑,让我们忘记自己的父亲、兄弟,”泽娜特说,“他说他们(伊斯兰国组织)已经杀死了我们的父亲和兄弟,并娶了我们的母亲和姐妹。”
为了达到从精神上彻底控制这些奴隶们的目的,ISIS通常还会对她们进行恐吓和威胁。刚被巴格达迪带回家的时候,泽娜特和女孩们就被要求观看一段ISIS武装分子斩首西方人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美国记者,一名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将他斩首了。”泽娜特回忆,巴格达迪威胁她们说:“你们有两个选择,归顺我们,或者像视频中的人那样死去。”
“很快就将轮到你们了”
作为从巴格达迪家中逃跑的惩罚,泽娜特曾被关到拉卡市的一座监狱里几个星期。在那里,她遇到了凯拉·米勒。
凯拉·米勒,美国人道主义工作者,叙利亚冲突爆发后,她前往叙利亚和土耳其边境地区为难民提供帮助。2013年8月,她在叙利亚阿勒颇一家医院工作时被ISIS绑架,外界曾认为她今年在约旦轰炸中身亡。但根据泽娜特以及其他曾经也当过巴格达迪奴隶的雅兹迪女孩回忆,凯拉·米勒是死于ISIS之手。
泽娜特说,一起被监禁的日子里,她和凯拉的关系很亲近,“她是我的朋友,就像我的一个姐妹一般”。
“监狱里的空间太小了,光线又很暗,没有电。当时又是夏天,天气非常炎热,”她说道,她们能够在早上得到一些面包和奶酪,晚上则是米饭或者通心粉,“量非常少,我们长期处于饥饿之中。”
泽娜特回忆,后来,她们又被转移到了ISIS高层领导人阿布·沙耶夫名下的一栋房产之中——根据美国政府官员的说法,阿布·沙耶夫在组织中主要负责管控ISIS巨额的石油收入。
在这栋房子里,“凯拉曾私下跟我说,她曾经被阿布·巴格达迪强奸。”泽娜特说,“4次。”
而巴格达迪也曾对泽娜特和另外的女孩们说,“对凯拉所做的事,同样也会对你们做。很快就将轮到你们了。”
根据泽娜特的回忆,巴格达迪将凯拉视为自己的“妻子”。“有一次,当凯拉从巴格达迪那儿回来后,我们问她‘为什么你在哭’,”然后凯拉告诉她们,巴格达迪对她说,“你必须成为我的妻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拒绝,我会杀了你。”
“巴格达迪娶了她……他认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允许他的朋友阿布·沙耶夫看到她的脸,她总是不得不穿上Niqab(伊斯兰教传统遮面面纱)。”
泽娜特表示,她曾经拼命说服凯拉和自己一起逃跑,但每次都无济于事。“她同我说了美国记者被斩首的事,认为‘如果我逃跑的话,他们也会将我斩首的’。”
逃出生天
但是泽娜特并不打算如凯拉一样放弃。她不断遭受折磨,一天也没有停过,这令她下定决心要逃跑。最终,她发现了一个机会。
“我发现房间里有一扇窗户,”泽娜特说,“窗户有些微的破损,我和另一个女孩就一直用力推它,推它,直到那里出现了一点空隙。”
她回忆称,从空隙里爬出来,正是夜深人静,她们奔跑着,不停地奔跑着……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只是不住地祈祷神能帮助我们。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没有任何计划……只是朝着任意的方向拼命地奔跑着。”
她们在逃跑途中还遭遇了ISIS武装分子的枪击,幸运的是,在她们躲藏着行进了几个小时之后,最终到达了一个小村庄。
“村子里只有一间屋子有电。”她对其他人说,“我们就去求助那间屋子里的人,ISIS因为害怕空袭总是将所有灯关掉,那一间亮着灯的房屋就是我们的希望”。
随后,男主人和他的表弟骑摩托车,将这两个女孩送达了安全的地方。
泽娜特终于和她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幸福地团聚了,然而她还有3个姐妹仍在ISIS手里,前途未卜,至于失踪的父亲,已经很难生还。
历经长达两个半月的痛苦折磨而最终成功逃脱,泽娜特现在希望忘掉过去的种种,开始新生活,她想要移居海外,接受教育并成为一名教师。
同时她也希望,她向有关部门所提供的信息能够帮助联军尽快找到巴格达迪,“杀了他,”她说,“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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