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些,不要让爸妈担心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便去找Regina 谈心,我们谈了很久,我也以为彼此是真的敞开心扉。我也告诉了她因为自己很要强所以总想要最好的,也可能是中国国情的原因。她说,她并不想给我C的评价,只是她觉得伤心,因为她感到我到美国只是为了美国的好大学,她们不过是工具。
于是我就理解的Regina的心态,更认真地想要去颠覆她心目中的中国独生子女印象。我几乎包下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每一周我都要跪在地上用抹布一楼一百多平方米的木地板用洗洁精抹一遍,湿布抹一遍,用拖把干一遍。剩下的房间的地毯和楼下的地毯吸两遍(最讨厌的是吸楼梯,小角落很麻烦),房子的三个洗手间彻底的清理,包括马桶和浴缸。
家具要擦一遍,Regina家很田园风,家具很繁琐。一旦有Party,一大堆的碗筷洗碗机没法装下,就要手洗,客人看到我一个人在刷啊刷就跟Anna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可以这样虐待我,让她来帮我,她过来冲了一个盘子跑回房间不再出来。冬天要扫雪(经常摔倒),伊利诺伊下雪下得早。
经历了一切最后却发现其实她们一家并不感激这些,对于Anna,我越容忍她,她越欺负人,而Regina,我却一直都猜不透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依然对中介说我不好。
最糟糕的一次是整理Regina家车库,发现她们家之所以井井有条是因为杂物都往车库堆了,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东西搬出来,扫地冲地灰尘是无以言表的厚,再归类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没用的扔了,不要的摆到外面garage sale,有用的擦干净放整齐。从周六的早晨六点一直到下午四点,终于我把原本停不下车的garage整理得可以停下Regina那辆大众了。
开心地跑进去,Regina在睡觉,Anna刚自己微波了点东西吃,见我进来问我可不可以帮她收拾下碗筷,她总是问得很礼貌,所以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她就跑去玩电脑了,我气结,但想想也就两块碗,但看到盘子里有一整块的chicken breast没有吃,就问Anna怎么不要了。她说不喜欢吃chicken要倒掉,我一时愤青了跟她说你知道还有很多人被活活饿死的吗?她说,right, like I care. 于是她说你要你就pack起来好了,就跑走了。好吧,想想就忍了,收拾完东西,Regina起床,我跟她说garage都收拾好了。她很开心地谢了我。我也很开心。于是下楼休息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Anna跑了下来,我在睡觉,她立刻开了灯,我被叫醒,起来茫然地看着Anna, 她冲过来掀开我的被子,说,Mom wants you. 于是我上楼,Regina在车库里翻箱倒柜找东西,我更加茫然了,问Regina “what’s going on?”她瞪红了眼睛问我,你卖掉了一个长长的,银质的,有两个灯泡的灯了吗?我回想了下说,对啊,你说家具都可以卖的呀。
Regina立刻就掉眼泪了,说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呀。Anna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小声加了一句,she’s dead. 我就郁闷了,委屈地说你没有交代我呀,你跟我说家具都可以卖的。Regina做要晕倒状,我就被吓到了,马上跟她说我去找回来。
飞奔走穿上衣服,一路狂奔了3 miles ,打了很多个电话问同学路怎么走,找到了印象中买了这个家具的邻居那里,敲门,没有人,等了半小小时,回来了,我说明了事情,道歉再道歉,花了三倍的价格把灯赎了回来,回家的路上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跑了。扛着小破灯,委屈得要死,心想,这么重要的灯你放在车库里蒙灰尘做什么!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到了天黑才到家。很累也很难过,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把灯摆在了客厅,就去洗澡了,差点边洗澡边睡着。
意料之中地第二天中介又来电话了,劈头盖脸地骂我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事后也不懂得赔礼道歉。很累也没有争辩,只是不停地说着I am so sorry. 中介叽里呱啦了一个小时,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我靠在床上,沉默了半小时,直到Anna叫我上去洗碗。
我以为这就是最无厘头的委屈了,却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事等在后头。
三、请假
之后我继续着每天不到四小时的睡眠时间的生活,挣扎在学业、寄宿家庭的关系之间。唯一的安慰是AP世界历史终于挤进了A的行列(这个小富人区的公立学校文科真的很难),还有和同学的关系越来越好。竞选上了这个社长那个队长的东西,却也更忙了,每周三总在不同的town参加奇奇怪怪的regional比赛到晚上十点。
Regina和Anna虽然态度冷淡了下来,却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执。Anna开始了她每周二和每周四晚上的合唱训练,在downtown Chicago,于是这两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差,一周七天六天的晚饭都是我准备的,所以只是少弄一点也不会饿死自己。只是每到周二周四冰箱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有一次发现了一块肉,我就开始自己烤了。回来后Regina说,这是一家人用的你怎么就自己煮了呢?我郁闷了一下,一块体重九十五磅不到的我刚好吃饱的肉竟然是全家人用的。我以为自己顽强地活了下来,其实事情远没有结束。
自己有类似于关节炎的东西,因为膝间液有问题。于是气候一变就会痛,伊利诺伊的冬天又特别的多雪而且冷,所以时常发作。有一天不幸在早晨很早发作了,痛得没能赶上校车。灰溜溜地去敲Regina的门,麻烦她帮我call in school请假,我只能赶上正常课时的第一节课了。她盯了我好一会儿,说,“你自己去打吧。你要我说什么呢?你没有赶上校车所以上不了学?这么丢脸的话我怎么好意思说。”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除了无奈一定还有很大程度的惊奇状。我病了,想要请掉第一节课,而且是节非正式课,这个叫做丢脸?而且Regina竟然让我自己打电话给学校?作为老师,她非常清楚自己call in for absent是违纪行为。于是我就自作聪明地跟中国的爸妈说,你们帮我请假吧,忽略掉了Regina的那部分,只说学校需要permanent legal Guidant的证实。一个小时后我就一蹦一跳地去上学啦。
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半月后又发作了一次,这次我直接忽略了Regina(后来想想这是自己做过的无数幼稚的事中的一件),让爸妈直接帮我请了假。
请假事件埋下的伏笔真的很可笑。
四、意外
Anna 在这期间越来越了解了一件事,就是我为了少惹麻烦愿意去做很多自己不愿意的事。于是Anna就开始了她奇怪的欺负人的方式,虽然我也是后来才明白了她如此不喜欢我的原因。
莫名其妙我总会发现叠好的衣服,我的衣服总是掉到地上。毛巾经常呈摊开状搭在马桶边缘(还好这个家里没有男人)。还有Anna时常在诡异的时刻探头来看我做些什么。终于我找到了Anna,说,你坦白吧,这里就我们三个,Regina会幼稚到把我的毛巾往地上和马桶?她竟然没有辩解,说,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次气结,心想,fine, 难道我还跟十二岁打架不成?就let it go了。
后来我去向Regina反映,貌似Regina并没有怎么样Anna, 但是Anna很生气很生气地冲下楼,大喊了一句,Get out of my house Cici!! 竟然大声到了连体栋的邻居听到了,第二天很关切又带着八卦地来打探发生的什么事情。Anna喊的那一句话其实我没有怎么生气,说真的是伤心多的多。无论如何一起住了几个月了,教了你这么多的数学题了,也跟说了那么久的话,你用的每一件东西、踩到每一寸地板、吃的每一只碗、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擦的我洗的,而我依然还是让你这么讨厌。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