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难移 一个美国飞行教练写在韩亚坠机后(图)

　　Low-down on Korean pilots，原文出处pprune.org。删掉一段技术含量过高的文字。希望各位飞友能够对韩国飞行员增加一点直观的认识。

　　我从美联航波音747-400机长教员的位置上退休后，在波音的子公司Alteon谋了个模拟器教官的职位，训练韩亚的飞行员。我刚到那里的时候真的被震惊了，绝大多数的飞行员缺乏基本的飞行技术。在韩国一个飞行员不象美国这边一样花上十几二十年从菜鸟升到副驾驶再升到机长，其中一个区别是韩国空军的退役飞行员晋升机长要快得多;另一个因素是亚洲航空公司的增长比美国快，相应的飞行员晋升也快。在韩亚干了六个月后，我转而训练大韩的飞行员，然后发现这些人都是一路货，唯一不同的是制服和飞机的颜色。我在韩国工作了五年，虽然我碰到的韩国人大多数很友善，但从工作环境来说那地方真是个地雷阵，不论对韩国人还是外国人而言。

　　我最早的发现之一是飞行员们自己搞了一个网站，互相通气培训中发生了什么。我倒不认为公司公开地支持鼓励这种行为，但是一两堂模拟器课程下来，就有一个关于我 (当然其他教员也跑不了) 的个人数据库：我是怎样上课的，检查的时候喜欢查些什么，什么方面要特别小心等等。我曾经在起飞滑跑速度100节的时候模拟打开后货舱的门，等着学员中断起飞，然后我在讲评中再指出他们的错误。培训的机型是737NG，很多受训机长是从777或747-400改型号的，他们的老习惯是速度在80节以上时总警报已经被关闭了。一开始几天，所有学员都中断了起飞;几天后，后来的人全都开了窍一样，按照公司手册继续起飞。当然是他们互相交换了信息，好在这也达到了我的目的，对培训算是件好事。

　　用我们这些外国教官，对他们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十来年里连续不断的致命事故 (绝大部分是可以避免的) 使外界注意到韩国恶劣的民航安全记录。FAA，加拿大运输部和欧盟对韩国人发了最后通牒 -- 如果他们不能彻底改变现有的飞行员培训课程，韩国的民航机会被禁止在上述国家领空飞行。于是韩国人聘请了波音和空客的教官来他们的培训中心执教，大韩有一个培训中心，韩亚有另外一个。我在那边的时候(2003 - 2008) 大概有60个外国教员在大韩，40个在韩亚。多数教员来自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少数来自欧洲和亚洲。波音在新加坡和中国设有培训中心，所以他们也从那边雇一些人过来。

　　这个办法只是部分有效，并且仍然面临韩国人的抵抗。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优秀的教官同事因为坚持正常的考核标准而被解雇了。我说的正常的考核标准是指如下基本技巧 -- 在晴朗天气，侧风10节的条件下的目视进近。不开玩笑，让他们飞一个目视进近会把他们吓死...他们也有理由被吓死。就像这次的韩亚机组，他们根本就不会速算距离3英里时高度应该是1000英尺，下降率应该是每分钟600-800英尺。每次培训完之后我都得在培训记录上签名，如果考核时我实在没法让某人过关，那我别无选择，只能关掉他;我通常一年关掉3-5个人，因此对我的不满和抵抗也越来越强烈。到了第五年，他们终于逮到我了。我关掉了一个极其不称职的，结果那个家伙是我培训机队的首席检查机长。我下一次回美国的时候，大韩拒绝再帮我延长工作签证。那个被我关掉的家伙通过了第二次考核，继续在那里飞行，并到处说某某教官太不公平。

　　这次韩亚在旧金山的事故让我感到愤怒;让我惊讶的是他们出这种事只有一次，如果不采取坚决措施的话，我看这种事故将来还会出很多次。他们已经雇佣一定比例的外国飞行员来给飞行员队伍注入经验，可是这些外国人不合作的话很可能也会被炒掉。我训练的一个最优秀的学员是个在美国长大和读书的韩国人，他曾经在美国空军里飞C-141。退役以后他回到韩国加入大韩。我给他做过 737培训，那些课程对他都是小菜一碟。以后好几年我都做他的年度检查，他是个好飞行员。然后这小子试图组织一个飞行员工会，试图让公司严格执行飞行员在国际航线上的执勤时间限制。他们把他逮捕下狱，然后炒了他!

　　韩国人是很聪明的，所以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不能飞好飞机。他们会在培训的第一天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穿着整齐的三件套，皮鞋擦得锃亮;此时他们已经把整本的飞行手册都倒背如流了。然而，要运用这些知识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码事，很多时候是不可能的任务。侧风着陆对他们中的大多数是解不开的谜团，我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我起码知道些头绪：首先，他们的教育体系从入学第一天起就强调死记硬背，死记硬背是最低级的学习方式，而从小到大这样教出来的人只会象机器人一样行动。他们的教育也灌输不要挑战权威，所以尽管有那些座舱资源管理的培训，这一点仍然存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千年的文化没法一夜之间改变。

　　其次，在韩国几乎没有民间的飞行活动。买一架塞斯纳学飞行是非法的，只有超轻型飞机和滑翔伞才成。我想他们怕有人从仁川起飞往北35英里，然后第三次世界大战就爆发了。所以他们国家没有从小在机场边长大和飞机打交道的孩子，他们只是从大学里招几个人，把他们送到美国和澳大利亚拿个商业执照。总体说来，他们比那些空军退役飞行员还强些。我本人以前是海军飞行员，所以这实在让我吃惊。我培训的学员里有退役的F-4，F-5, F-15和F-16飞行员，你要他们手动操纵飞机时才发现他们是糟糕的飞行员。怎么会这样!

　　最后，我提一下他们的所谓飞行经验小时数。我在韩国也培训过有才华，能独立思考的飞行员，我和其中一些现在仍保持联系。但是，他们是异类，不是常态。

　　飞行的自动化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看看那些从美国或澳大利亚拿了个商照，积累了225个飞行小时进入大韩或韩亚的菜鸟飞行员们。每次起飞以后，按照公司的标准操作程序，他接通自动驾驶仪。这是多少实际飞行小时?一分钟而已。然后飞机在自动驾驶仪的操控下飞几个小时，最后在800英尺以下，襟翼和起落架已经放下，由自动油门保持着速度，他解除自动驾驶操纵飞机着陆。这家伙飞一次总共积累了多少实际经验?几分钟而已。当然在越洋的777或747上，飞行小时数的通货膨胀更加厉害。

　　所以，当我听说一个一万小时飞行经验的韩国机长，在大好的天气条件下从17英里外目视进近，我立时感到毛骨悚然。

　　最后补上很专业技术的一段文字：

　　如果你们熟悉波音的玻璃座舱，那你们可能会明白我下面说的东西。那次我给学员一个距离起始进近点15海里的VOR弧进近(顺便说一下，这个是大汗航空定的，我只是执行)，之后那个学员要求在起始进近点做两圈的等待航线以设置好他的进近。等他终于建立起信心之后，他要求雷达引导至5边。因为他当时已经在水平导航/垂直导航的航迹上了，他本应可以直接报告他准备好进近，之后我就会给他许可继续至起始进近点后继续进近，之后他本该在CDU上选择退出等待航线之后继续。所以在他报告之后，我给他航向引导至30度切5边。但不出意料，飞机没有继续进近到最总进近点，而且他根本不明白在他接通了LNAV和VNAV之后为啥飞机不去截获水平导航的那条洋红色细线。他这么来了3次，之后每次都复飞了，最后他才搞明白，他当前的导航点是在XYZ等待，所以每次他接通水平导航，飞机都会回到起始进近点...飞机也应该这样响应。因为这是检查，所以我不能给他帮助(这个也是他们公司的规定)。而且这个错误只是我在报告里记录的他所犯的半打儿错误里的一个而已，顺便说一下，他在30节正侧风起飞的时候根本不用盘(天气也是大韩设的，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