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类的灯塔还是世界“牢笼”?

　　不久前，美国CNN节目主持人扎卡瑞尔，采访美国高级牧师帕特·罗伯森，话题是“监禁之国”(incarcerationnation)。罗伯森说，美国监狱已经人满为患，全国各地的囚犯人数达到710万，比马萨诸塞州的人口还多，甚至超过了斯大林时期在《古拉格群岛》集中营里的囚徒。在美国蹲班房的人数按人口比例达到760/10万，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高。美国人口仅占世界人口5%，而在押犯却占全球铁窗大军的25%。故称世界“牢笼”。

　　美国媒体曾经自豪地说：美国是全世界的道德楷模，是人类的灯塔。然而，欧洲法律界人士却讥讽，美国在制造罪犯方面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美国共有成年人约2.3亿(全国人口3.087亿)。2008年，美国首次创1%的成年人被关押的记录。美国各州的囚徒人数各不相同。缅因州最低，为273/10万，明尼苏达州300/10万，得克萨斯州1000/10万，路易斯安那州为1138/10万。2007年，得克萨斯就有17.2万人蹲大牢。

　　而绝大多数欧洲国家的监禁率仅为美国的1/7左右。如英国为151/10万，德国93/10万。瑞典80/10万，日本63/10万。圣马力诺在218个国家之中排名倒数第一，人口3万，只有一个罪犯。

　　在所有国家之中，中等监禁率一般为125/10万。即便是位列世界前茅的巴西和波兰，也仅仅是美国的1/4。而在主要工业国之中，只有俄罗斯的监禁率接近美国水平，为627/10万。

　　美国法律人士认为，抑制犯罪的最简单办法就是把罪犯关进大狱，但是代价十分高昂。在过去30年内，美国各州用于监狱管理的费用增长率相当于高等教育经费的6倍。每个州，几乎平均把7%的预算经费用于监管犯人。2007年美国用于改造犯人的总支出为490亿美元。2005年，每个犯人的年均花费为23，876美元。而各个州的费用并不完全相同，如罗得岛为45，000美元，路易斯安那州为13，000美元。在2011年，仅加利福尼亚州支出的监狱管理费就高达96亿美元，而用于高等教育的经费却为57亿美元。自从1980年以来，加利福尼亚州只修建了一座大学，而同期却修建了21所监狱。该州每年用于每个学生的费用是8，667美元，而用于每个囚犯的费用却为50，000美元。在州政府中，有1/9的工作人员从事监狱管理工作。仅加利福尼亚州，在2006年支付的监狱管理人员加班费就高达5亿美元。此外，随着犯人年龄老化，监狱每年的医疗费用以10%的速度增长。

　　欧洲国家的法律界人士对美国的囚徒人数之多，服刑时间之长，感到吃惊与困惑。

　　美国监禁率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诸如暴力犯罪率高，社会枪支泛滥，种族纠纷，以及对非法毒品打击格外严厉，缺乏社会安全网，严酷的刑法等。

　　有人认为，高监禁率折射出美国“野蛮西部”的文化特征。但是，也不尽然。如在1980年，美国的监禁率仅为今天的1/4，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所谓“毒品战”和法律在漫不经意间，逐步扩散到对“任何事和任何人”都动用刑法的地步。现在，联邦政府的刑法就有3000多条。

　　在18世纪，欧洲人喜欢考察学习美国的监狱制度。眼下，美国不再是世界效仿的榜样，而人们往往满怀恐惧看待美国。美国偏离了西方国家的一贯做法。美国的司法与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欧洲某些专家认为，高监禁率把美国变成一个无赖国家。

　　美国的罪犯数目陡升还是近年来的事。从1925至1975年，囚徒的数目还是比较稳定的，一直徘徊在110/10万。到70年代末期，由于搞严打，罪犯数量猛增。尽管，近年来美国的谋杀率有所降低，但是迄今仍然是西欧许多国家的4倍。

　　监禁率高的另一个原因是对非暴力犯罪惩办过于严厉。

　　如把伪造支票，未出事故的酒驾，吸食大麻等轻微犯罪或技术性罪犯统统投入监牢。而在世界其他国家，非暴力犯罪不大可能被判刑入狱，更不会长期关押在铁窗里。而美国却是在发达国家之中唯一一个把吸食大麻等非暴力，轻微罪犯实施监禁的国家。

　　专家们认为，实际上，美国的非暴力犯罪率还是相对比较低的。入室盗窃和抢劫率都比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英国低。但是，美国的量刑过重，罪犯刑期长，导致美国监禁率高居世界榜首。例如，在美国入室盗窃服刑期一般为16个月，而在加拿大仅5个月，在英国为7个月。

　　所以，在美国的铁窗大军之中，非暴力罪犯占多数。有相当一部分仅仅是因为吸食大麻而被判入狱。在1980年，美国因毒品犯罪而坐班房的人约4万，而今人数上升到50万。美国狂热地搞所谓“毒品战”，遭到欧洲法律界人士的批评。在许多欧洲国家，只有走私、贩卖或从事毒品交易的人才会判刑入狱，而个人吸食毒品不构成犯罪。

　　但是，美国的专家们却坚持认为，无论如何，对犯罪实行苛法，长期关押罪犯，有利于降低犯罪率。这样作的利大于花费巨资之弊。

　　此外，还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原因就是监狱被商业化，监狱被推向市场，由私人经营。监狱成了一项利润丰厚的产业。这也许是美国对于资本主义的一种创新。罗伯森牧师激动地说，代表私人监狱的强大游说团，收买了州政府的政客们。囚犯成为监狱牟利的对象，所以犯人越多，他们就越有利可图。

　　这个采访，在美国社会引起热烈讨论。绝大多数人要求政府把大麻合法化。这样做不仅可以创造就业，增加政府税收，大大降低全国的监禁人数，而且还可以节省政府开支，减轻纳税人的负担。（作者：刘治琳 外交笔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