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暴力团山口组在其门口处明确地写着“不用童工、不贩毒、不乱扔烟头”,这一家喻户晓的“三不原则”是其内部行规。暴力团成员多选择纹身,但各大帮会基本上都要求成员不得在大街上随意露出,以免惊吓到平民。
不久前,日本及海外媒体都还在对日本暴力团积极参与救灾的“壮举”交口称赞,但眼下的风向正在急转直下。10月1日,东京正式通过《暴力团排除条例》,引发日本社会强烈关注。该条例弥补了1991年《暴力团对策法》的潜在缺陷,禁止一切组织及个人向暴力团提供资金、方便或“面子”,以切断暴力团金源,阻止其进入首都经济圈活动。
根据日本宪法规定,国民拥有自由结社的权利,任何公权力不得介入干涉,因此日本允许黑帮组织的合法存在。该“社”必须遵守法律和社会公序良俗,否则就会成为警察厅的“指定暴力团”。据估计,“指定暴力团”成员约8万人,这些组织和帮派统统属于警察重点监管对象。但实际上,善恶的界限并不泾渭分明,暴力团的种种活动也多介于“合法”与“违法”的灰色地带,暴力团的存在令日本社会纠结不已。
目前,《暴力团排除条例》如火焰般蔓延至日本全国,这能否将暴力团彻底扑灭尚不得而知,但供血管被切断的暴力团无疑是如咽喉被扼,喘息都将变得异常困难。
“肮脏的事你们去干”
目前,日本共有22个“指定暴力团”,这些名目繁多的暴力团从何而来,有研究称来自江户时代的“町火消”(各町的消防员),但比较一致的看法来自德川幕府时期的赌博组织。日本原首富―武富士集团总裁武井保雄曾直言,“右翼弱于暴力团,暴力团弱于警察,警察弱于右翼,此三者若利用得当,则万事皆可成。”因此,自诞生的那天起,暴力团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被政商界利用的气息。
在明治、大正、昭和时期,日本军部曾大力利用暴力团运输煤炭、修建机场、充当特务要员等,政界则利用暴力团从事院外活动、镇压“左翼”等,财界利用暴力团破坏工人罢工,允许其在煤矿、建筑工地上经营“饭摊”。
上世纪60年代初期,暴力团势力达到鼎盛,成员超过20万人,分属于当时的三大帮派―“稻川会”、“住吉联合会”和“山口组”。其黑手遍及日本大部分府、县的多种行业,从事着走私、贩毒、妓院、夜总会甚至绑架暗杀,让社会治安严重恶化。为此,从1967年开始,日本自民党政权令警视厅开展大扫荡,暴力团一夜之间锐减至约10万人。
对此,日本指定暴力团―“中川组”组长高山登久太郎曾痛言:“造就我们暴力团的正是自民党。在反安保暴动时,自民党吩咐我们‘肮脏的事你们去干’。他们出于以毒攻毒的考虑,承认我们的合法存在,让我们与全学联正面冲突。政府后来却以治安为由,欲将我们赶尽杀绝。”
“恶之花”渗透演艺界
目前,在日本22个“指定暴力团”中,唱主角的无疑是拥有约3.6万名成员的“山口组”。山口组总部距离当地警察署只有100多米远,在日本“政官商铁三角”社会中,暴力团游刃于其中,帮助摆平许多“脏事”。山口组现任组长筱田建市是日本呼风唤雨的人物,山口组黑白两道生意都做,其财力和政治影响力实难估量。
据东京警视厅侦查本部早前提供的一份资料显示,暴力团每年通过犯罪活动获利至少在2至2.5万亿日元,而日本创下历史新高的2011年军费预算不足4.8万亿日元。暴力团的经济实力可想而知。
除了传统的黑道生意外,暴力团对演艺界的渗透已超出想象。前不久,日本综艺界大哥大岛田绅助,因被曝和暴力团过从甚密而从演艺界隐退,但正如一位艺人事务所负责人所言,“像岛田绅助事件曝光出来的仅仅是演艺界的冰山一角,岛田绅助所属的吉本兴业本身恐怕都难脱干系。”
最近的一则消息则是25岁的人气偶像泽尻绘里香爆出和黑社会老大在东京六本木一家酒吧内喝酒情景。这是日本娱乐圈又一起与黑社会有勾搭的事件,对于明星来说,无疑是一种雪上加霜的打击。
实际上,就算自民党发动警视厅严打暴力团的60年代,时任山口组组长的田冈一雄仍然利用其创立的“神户艺能社”拍摄美化自己与暴力团的电影―《第三代袭名》,而且控制了一大批知名的艺能公司和明星艺人,艺人需到暴力团处“拜码头”成为公开的秘密。到了上世纪90年代,日本东映公司在90年代初曾拍摄一部被指控系“美化暴力团组织”的电影―《修罗之群》,反映指定暴力团―“稻川会”总裁稻川角二的人生经历。警视厅介入调查,让一大批与暴力团有染的艺人名单曝光。
日本警视厅原暴力团对策官深山健男曾指出,“‘稻川会’等暴力团已秘密举行新春歌会十多年了,每年都有一批知名影星捧场。暴力团不只渗透在演艺界,在整个社会都是很棘手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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