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人度过了一个郁闷的圣诞节。12月25日,印度萨迪什•达万航天中心(Satish Dhawan Space Centre,SDSC)航天中心传来坏消息,当天搭载着该国航天史上最大的通讯卫星的火箭在升空后不久便猛烈爆炸,星箭全毁。印度2016年载人航天飞行、2020年宇航员登月的计划能否按计划实现尚难预期,但可以肯定的是,印度一定会从牙缝里挤出更多的钞票来实现航天大国梦。
在印度,另一个不遗余力地梦想就是军事大国梦。必须承认,近年来,印度不论是航天领域的追赶,还是军事领域的壮大,都可圈可点。但与之对应的是,如同奥斯卡获奖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的名字一样的触目惊心。历史教训早已表明,不顾自身社会经济的发展状况,一味打造军事实力以求大国地位的想法,到头来往往是黄粱一梦。不去搭建坚实的基础,而一味沉醉于大国梦想之中,无疑是在玩一种奢靡而虚幻的游戏。
印登月计划怨声载道
通讯卫星发射失败后,媒体纷纷报道“印度登月计划蒙上阴影”。对此,印度国内质疑之声亦不绝于耳。一名新德里市民称:“政府能够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间(月亮和地球)铺出一条路,但为什么我们自己城市千疮百孔的路面就铺不好呢?”有批评家提出,在印度有一半人口还处于贫困线以下,11亿人口中有8亿人日均生活费不足2美元,探月是在“浪费资源”。
更有分析指出,决定印度是否探月最关键的不是技术,而是国家的综合实力。中国科学院院士刘竹生向多维新闻表示,印度是希望能迅速抢占太空战略制高点,成为空间大国并争夺制太空权。然而,发展太空战略,国家经济实力、工业与技术条件是基础,未来太空的激烈竞争,航天科技工业必须直面国家战略及国民经济发展需求。从国家战略的角度来讲,印度有雄心勃勃的航天计划,最终目的是在太空建立空间站和星际基地。发展空天飞机和载人宇宙飞船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必由之路‘但目前看,已明显受到自身经济实力的限制。印度欲建立“一体化航天机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节省必要的经费,以期实现集中突破。
据印度空间研究组织(ISRO)主席奈尔称,从2007年至2012年,印度至少将进行70项太空发展计划,是前一个五年计划的2-3倍。公开资料显示,印度重大空间任务主要包括:2013年之前发射新型月球探测器、2012年至2013年间发射火星探测器,以及2016年前后的载人航天任务,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印度财政部此前公布的2010年国防预算中,印度太空研究组织获得了500亿卢比(约合11亿美元)的预算,比2009年的预算增加近200亿卢比。
然而,印度作为一个人口大国,最反映国家实力的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均低于世界均值,外债高达1,000多亿美元,而且诸如人口爆炸性增长、基础设施超负荷运转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日益突出。一些国际观察人士认为,像印度这样贫困的国家不应该启动这么多的航天计划,这笔资金可以用于解决国内矛盾和发展经济上。
强国方式与经济实力不匹配
同样令百姓怨声载道的是,印度政府大搞军备竞赛。
进入2010年,印度一会儿表示研发太空武器系统,一会儿又透露,第一艘国产航母已经完成了舰体70%的建造,一会儿又购买6艘常规动力潜艇……数月前,又抛出千亿美元的军购大单,引得美国总统奥巴马、法国总统萨科齐和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先后到访,就为分得一杯羹。相关评论指出,军事实力固然是一个国家的“硬力量”,但对于印度这个人口众多、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只有500美元左右的发展中国家而言,深受贫富悬殊大、人口爆炸、自然条件差、宗教矛盾冲突和印巴战争隐患制约,如果不顾自身社会经济的发展状况,一味打造军事实力以求大国地位的想法,只怕会是竹篮打水。
有观察人士认为,辛格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在民生上。印度目前正陷洋葱价格暴涨的“洋葱危机”,通胀率已高达9%,远超本世纪5%的平均水平。印度经济研究专家吴东华向多维新闻表示,洋葱已是一种政治象征,在印度所具有的力量要超过其它的单纯经济因素的影响,1980年、1998年、2004年“洋葱危机”都令执政党惨淡收场。目前的印度政府由国大党联合人民党执政,由于议会票数席位多,而且以联合执政模式不会变,议会选票也不会变,所以洋葱问题难以推翻这个结构。但假如国大党与人民党不是联合执政,那么国大党面对洋葱暴涨和电信丑闻时就容易倒台。虽说政局目前无忧,但除洋葱外,土豆、西红柿等基础蔬菜的价格也都出现了上涨趋势,这为数亿贫困人口的生活造成了巨大压力,已在印度部分地区引发了不小骚乱。印度反对党22日发起2万人参与的大规模示威活动,导致首都新德里部分地区陷入瘫痪。
中印崛起模式不同
作为金砖四国之一,印度近年来经济发展很快,特别是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尤显突出。同时,印度一直积极推进“大国战略”,“军事强国”的战略构想成为主旋律。“印度是不能在世界上扮演二等角色的,要么做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要么就销声匿迹”。这是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的名言。冷战结束后,印度改变以防御为主的国防战略,开始推行“地区性有限威胁”战略,迅速扩充军事力量,致力于立足南亚、称雄印度洋、争当世界军事强国的目标。印度独立60年来,纵然印度朝野在各种问题上分歧不断,纵然贫富差距、种族歧视、文盲人口、脏乱污染犹在,但在打造世界军事强国、加强国防建设方面始终不遗余力。
从历史背景来看,印度自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推行私有化、金融改革、迎接全球化,并且鼓励竞争。北京观察人士指出,与中国的经济改革一样,印度的经济改革也提升了其增长率。但与中国截然不同的是,印度经济改革稍见成效,便大举扩张军事力量,选择了军事优先的崛起道路。而中国则是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才是硬道理”。邓小平在90年代初之所以提出“韬光养晦”的国策,正是因为改革开放急需引进西方资金技术,开拓海外市场,争取多方外援。因此中国必须低调行事,对外广结善缘,减少阻力摩擦,以便获取各种资源加速经济发展。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不仅通过面向世界开放的市场有所贡献于全球经济增长,而且一直采取积极行动致力于睦邻友好和与世界各国的互利合作。通过与世界各国的合作,来谋求自身的发展,视发展为国家的根本利益。走的是“经济崛起”,“和平崛起”的路。
试想,如果中国在经济刚有起色时,也忙着去发展军事,会不会有今日之局面?
他强调,经济基础的坚实,国民财力的增加,使得中国无论在提升航天高科技和国防实力时都显得游刃有余。一个国家只要有了厚实的经济实力平台,以后再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而印度为了“快速崛起”,不惜在经济实力尚不成型时,就倾力发展军事甚至加入最奢侈的太空竞赛,这就可能使“崛起”变成“夹生饭”,犹如“拔苗助长”。《战国策》有云:“谋未发而闻于外,则危”。一个大国、强国,如果通盘的谋略策略尚未考虑成熟,内部协调尚未一致就急于采取行动,就会适得其反。
中印航天发展路径即是两国崛起路径的缩影。印度无论是自身的自主研发能力,还是其对外宣布的航天计划,都有些操之过急:在还没有解决基础火箭工艺的情况下,就飞跃到进行深空探测的程度;在还没有成熟的卫星发射回收技术的时候,就奢谈载人航天。印度的航天计划,大多是在其他国家公布了某些航天计划后,尤其是中国有所突破后,印度航天部门就急不可耐地制订一些更加宏伟的计划来与之相称,攀比之心,一览无余。如此一来,非但在航天领域无法真正赶超别国,甚至有可能将大量本应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白白浪费,从而直接影响其国民的生活水平。
龙象之争有幕后推手
上述人士同时表示,印度拥有“大国梦”也无可厚非,但时代发展到今天,不能以牺牲别国利益来成就自己的霸权,更不可能通过以邻为壑的好战姿态实现。印度要崛起,最需要的是学习如何去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解决国内复杂的民族和宗教问题、贫困问题,并立足周边,取得邻国的信任和合作。一心想通过炫耀武力的“捷径”,如何让人心服?印度一再在边界问题上挑衅中国,一些激进媒体更试图浑水摸鱼,将印度国内某些复杂的民族和宗教问题归咎于邻国,甚至制造一些言论耸人听闻。如《印度防务观察》资深专家巴拉特•韦玛称,中国制定“肢解印度”战略,鼓吹印度应具备“瘫痪解放军通过铁路向西藏运输兵力的能力。”
另有一些印度学者认为,美国在中印关系的持续紧张中扮演了推手作用。印度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教授布拉马•切拉尼日前在《华盛顿时报》发表文章指出,美国积极打造的所谓“美印军事同盟”,真实意图是引诱印度加入美国围堵中国的包围圈,激起中印关系的持续紧张。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印度《加尔各答电讯报》还认为,是印度一些人试图倒转自1988年以来两国关系缓慢而稳固发展的历史车轮,是他们“绑架”了中印两国对话的议题。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陈向阳指出,中印关系本质上就是一种竞争关系,它们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经济增长方式、政治模式、崛起模式。“盲目的攀比,言过其实的自夸,只能暂时满足一下虚荣心,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当印度解决好其国内问题,尤其在改变浮夸作风,实事求是,塌塌实实地搞经济建设,印度的潜力不可低估,正如印度政府在其国家形象推广中的口号那样,“难以置信的印度(Incredible India)”。
陈向阳更提出,印度在某些方面也是值得中国学习和警示的。金融危机后大国排行榜加快改写,中国加速崛起以至“被第二”,极易成为焦点,在气候变化、人民币汇率、军事透明度等问题上的大国责任压力增大,而各大国对华政策两面性与实用性更加突出,再加上西方意识形态作用,对华摩擦增多、磨合复杂。这就要求中国更需要运筹帷幄,善于运用文武两手,统筹“韬光养晦”与“有所作为”,变不利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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