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是个最荒诞的国家

　　捷克有一部纪录片《欢迎来到朝鲜》，在国际上流行。2008年5月赴朝鲜旅游的捷克旅游团28名成员拍摄了朝鲜的画面，一名捷克女导演对此进行剪辑，制作了这部97分钟的纪录片。

　　这部影片中的场面均为真实场面。其中一个画面，包着头巾的朝鲜妇女们正蹲在砂石堆上用锤子敲碎砂石，另一侧的中年妇女们则满头大汗地将大石块搬到马路对面。虽然是工地，却看不到一辆挖掘机，只有几名军人在监视着妇女们。在他们后面竖着一个写有“南浦”的牌子。……这部影片于2009年在捷克上映，美国家庭影院频道HBO东欧总部买下了该片版权。2010年初，该片曾在匈牙利某电视台播出。

　　在戒备森严的朝鲜，这些捷克游客是如何拍到这些画面的呢?

　　策划此次朝鲜旅游的捷克ESO旅行社商品开发经理卡列尔·乌赫雷尔说：“许多游客想在朝鲜进行拍摄，便向朝鲜驻布拉格使馆进行了咨询。意外的是，使馆方面爽快地同意了。”他们起初以为这说明朝鲜正在发生改变，但在朝鲜机场却看到其他外国游客的相机被毫不客气地没收，才明白自己是破例享受特权。乌赫雷尔推测说，“可能是因为过去在共产主义时期，捷克与朝鲜的关系很好。”ESO旅行社是欧洲地区可以推出朝鲜旅游商品的极少数旅行社之一。其他旅行社是通过中国的旅行社推进朝鲜旅游，但乌赫雷尔是在网上找到只登记了电子邮箱和电话号码的朝鲜驻布拉格使馆网站，并亲自与使馆方面进行联系。使馆方面爽快地提供了朝鲜唯一一家国营旅行社“KITC”负责人的联系电话，由此，ESO旅行社从2007年开始推出朝鲜旅游，游客经由北京，在平壤、开城、南浦、妙香山等地逗留1周。游客必须服从朝鲜政府安排，游览平壤金日成广场、两江道等旅游景点，并且从早到晚，一直有3名政府官员跟随。旅游费用为人均5万克朗左右。

　　捷克建筑承包商马里安·克法尔达也随该旅游团赴朝鲜。喜欢到特殊地区旅游的克法尔达表示，“从来没有见过像朝鲜那样的地方。”就连外国游客也要在金日成铜像前敬礼，回到外国人专用住处后就不可以外出。虽然听说有朝鲜货币，但游客根本见都没见过，在酒店商铺里只能使用欧元。“捷克也曾是共产主义国家。既便如此，当时也能收听奥地利的电台广播，过去的东德也曾接触西德的文化。朝鲜就是一座‘岛’。过去我们发现了自身存在的问题，但朝鲜居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不过，捷克人通过影片得知朝鲜面貌后，申请赴朝鲜旅游的游客反而减少，因此，此后旅行社没有重启朝鲜旅游。影片摄制组举行特别首映式时邀请了朝鲜大使馆的全体成员，但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乌赫雷尔表示：“在第一次前往朝鲜旅游时，有一位会说捷克语的导游，因此交流得很好。但第二次去的时候，唯独不见了那位会说捷克语的导游，希望他没有受到伤害。”旅游最后一天，包括克法尔达和乌赫雷尔在内的游客，在酒店喝完朝鲜酒后作别。他们用韩语高喊从朝鲜导游那里学会的“干杯!”，并用捷克语加了一句“为了自由!”。

　　英国人苏‧劳埃兹·罗伯茨在其《荒诞的朝鲜》中说，今年三月份朝鲜击沉韩国海军“天安号”战舰，但朝鲜却对此矢口否认;如果危机进一步深化，朝鲜将作何反应，几乎无法预料。认为朝鲜是世界上最荒诞的国家，让人难以捉摸，甚至哭笑不得。

　　“试想，有这样一个国家，你在机场一落地，手机就被没收了，没人解释，更没人道歉。在这里，人们不能上网，陪同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想悄悄地独自溜出酒店，立刻就会被上报。这个国家过去半个世纪没有和任何人宣战，但却是常备军规模最大的国家之一。这里，人们必须崇拜已经死去16年的国家主席。”苏·劳埃兹·罗伯茨说，“我曾经走访过勃列日涅夫统治下的苏联;在缅甸、西藏拍摄过纪录片，但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从来没有经历过像在朝鲜这样严密的监视和控制，所见所闻，一切都经过精心的导演和策划。”：

　　“每到一处，映入眼帘的都是经过刻意布置的波坦金式村庄。我们参观了模范农场、模范村庄、模范工厂、模范学校。在模范学校，官方陪同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我问一名正在上英语课的模范学生，他最崇敬的现代领袖是谁。模范学生回答说，斯大林和毛泽东。

　　但个人崇拜成风、独裁者执政、少年先锋队依然红火的朝鲜，依然停留在20世纪。

　　动作迟缓的老年妇女推着小推车在街上溜达，工人上班时穿着破旧的夹克衫，大街上的小商贩，都被立刻从我们的镜头前赶走，生怕这会破坏了朝鲜希望外界看到的美好形像。有一次，一群在街边玩耍的孩童被强硬地推到一边，我的摄像师几乎落下了眼泪。日复一日，我们请求说，‘我们真正想看到的是普通人’。但是，朝鲜不允许随心所欲、有感而发。”

　　“那天晚上，我们被拖去看芭蕾舞。剧情讲的是一个水电站的成功落成。转天早晨，我们被拉到平壤的模范幼儿园。在这个宽敞得如同宫殿一般的幼儿园，每走进一个房间，孩子们都会冲上前来，拉着我的手，去看他们精心排练过的演出。小女孩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翩然跳舞，步伐之整齐近乎完美;小男孩穿着整洁的红制服，脸上化着妆，高歌赞美朝鲜的伟大领袖。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还算天真可爱。但是，就连孩子都能带上面具，摆出一幅僵硬、死板的笑脸，看多了，眼前的一幕开始显露出些许邪恶。

　　当局发动大批孩子，在金日成塑像前打扫卫生。这座高达60英尺的塑像，俯瞰着平壤的臣民。金日成16年前就死了，但是今天，他仍然是朝鲜的伟大领袖。一位24岁的导游说，‘他名垂千古，我们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我试图把对话拉回到现实，谈谈现代世界。这位导游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曼德拉。”

　　“与现代世界缺乏联系、特别是在日常生活方面，这让我心中非常不安。离开伦敦前，我向朝鲜驻英国使馆发去了一份清单，上面列举了我想参观和走访的地方。朝鲜足球队1966年以来首次打入世界杯决赛圈，我想，不去拍他们，岂不是不懂礼貌?出发前我得到的印象是，和其他一些拍摄请求一样，这应该不成问题。

　　在平壤和陪同首次会面，我提到了想拍摄朝鲜国家足球队。他们的回答立刻让我死了这条心。不仅想拍国家队根本没门，我在朝鲜停留的9天内全国上下也没有任何一场足球比赛。显然，足球也是朝鲜的国家机密。一天早餐时，邻近的餐桌坐着的两个人也戴着新闻袖标。一打听，这两人是巴西足球记者。他们的脸上，是一幅‘彻底绝望’的模样。原本也想来看看朝鲜国家队，为了达到目的，这两位老兄不惜先从里约飞到伦敦，取道北京，才到了平壤。

　　每天早上，我们都会故意毫不留情的问，‘今天去看球吗?’?第一天，这两位老兄悲观的回答说，‘没戏，今天去参观幼儿园’，第二天，这两人绝望的回答，‘今天要去看芭蕾舞’。尽管朝鲜很疯狂，但是，见识了精心排演下的朝鲜，我也有一定的收获。他们允许我拍摄的镜头，至少也能证实，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真的是世界上最荒诞的国家。”

　　然而，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包括前共产党国家都在报道真实的朝鲜，认为朝鲜是世界上最荒诞的国家的现实面前，唯有中国带领的三两个国家仍然为朝鲜歌功颂德，涂脂抹粉。将朝鲜建国60年之际中国媒介和世界各国媒介的报道进行对比，这种感观就更加明显、强烈。

　　中国媒介最令人瞩目的是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的两则报道。2008年9月4日，新华社驻平壤分社首席记者发表一篇报道，盛赞朝鲜人有情有义、有良心、有道德，“虽然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创始人金日成已经去世14年了，但是，人们对他的尊重和怀念至今没有丝毫变化”。报道引述的证据之一是：“无论是在平壤，抑或在地方城市，乃至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镇，都能看到高高竖立的‘永生塔'，塔上写着‘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时至今日，朝鲜各地依然在继续修建有关金日成形像的壁画，这种壁画现在都用马赛克制成，经久不变。”报道还以赞叹的口吻说，朝鲜“过去的经济建设路线为‘优先发展重工业，同时发展轻工业和农业'，现在则为‘优先发展国防工业，同时发展轻工业和农业';过去使用频率最高的是‘主体思想'，现在则是‘先军政治'”，“这也可以说是‘朝鲜式社会主义'的一个最显著特点”。报道还赞叹朝鲜经济生活中发生了一些可喜变化，包括“外国人也可以到指定的‘综合市场'采购，市场管理部门甚至为外国人专设了停车位置”。2008年9月9日，《人民日报》发表驻朝鲜记者的报道，题为《朝鲜国庆：光辉历程六十载》。报道说，“在朝鲜已故主席金日成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的领导下，朝鲜走过了努力发展经济，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国家的60年。”;“经过60年的发展和积累，朝鲜在国家建设方面取得了不少引人瞩目的成果。”;“目前，朝鲜立足于本国国情，在维护政治稳定和社会稳定的前提下，坚持自主的原则，努力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在金正日总书记领导下，朝鲜人民一定能够以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在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实现新的跨越，以高昂的热情庆祝建国60周年。”此外，新华网、人民网、中新网等媒体纷纷报道说，“朝鲜国内的庆祝气氛也达到了高潮”，“整个平壤市沉浸在一片欢乐喜庆的节日气氛中”，“充分展示了朝鲜60年来取得的成就，同时也使平壤到处洋溢着节日喜庆气氛”。中国媒体向人们呈现了一个充满生机、举国欢庆的朝鲜。

　　然而，世界其他各国的报道则说，“严肃的首都平壤为了庆祝国庆而用鲜花和彩旗重新装璜起来。各种标语口号颂扬金正日和他的父亲，朝鲜的第一任领导人金日成。一些标语上写着：‘六十年的胜利与辉煌'。”;“中国领导人的赞扬跟朝鲜的实际状况恰恰相反。朝鲜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与世隔绝的朝鲜经济收缩，已经变成一个依赖外国粮食援助和燃料援助的国家。与之相比，韩国则是世界第13大经济体，也是向朝鲜提供粮食援助的主要国家之一。”;“朝鲜利用美国提供的粮食让2300万人口中20%的人有饭吃，而官方媒介通常把美国称为‘我们的死敌'。”

　　世界粮食计划署称，自从1990年代中期朝鲜的政府计划经济管理失败而崩溃，加上自然灾害，朝鲜一直依赖外国援助使自己的2300百万人有饭吃。——这，就是朝鲜所谓的“六十年的胜利与辉煌”!

　　在朝鲜60年国庆期间，金正日是西方媒体关注的焦点。由于他没有出席国庆阅兵式，西方媒体对他的健康状况进行了大量报道。路透社说：“据称金正日身患糖尿病，还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华尔街日报》报道说：“朝鲜独裁者金正日的健康出现严重问题，据信在过去一个月里曾经中风。”美国之音报道说：“美国一名情报官员告诉美联社说，金正日可能患了中风，但是这种说法目前还没有得到证实。”西方媒体强烈关注金正日健康状况的原因，正如《华尔街日报》所说，“金正日的健康状况受到密切关注是因为他对朝鲜政府和军队的集权控制是这个国家稳定的关键。”新华网的报道只是在最后一句话提到：“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没有出席当天的庆祝活动。”

　　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说，朝鲜“信息受到严格控制。除了国家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接触任何其它媒体都要受到严厉惩罚。金正日的健康问题极为敏感，据说，甚至在公共场合谈论金正日的健康都属于犯罪。”

　　中国媒体如此忌讳报道朝鲜的真相，莫非是害怕朝鲜统治者跨国追捕?其实，所有专制统治，无论多么强大或智慧，但其统治术仅仅就只有两招：谎言与镇压。为了更好地利用谎言欺骗和愚弄人民，就拼命隐瞒和掩盖真相;而对于觉醒后的人民，就只好采取残酷镇压的手段。这两手，对于专制统治者来说，都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