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配偶年龄大过自己
中国科学院计算研究所研究员、人工智能专家陈天石和哥哥陈云霁是少年班历史上不多见的亲兄弟。
按陈云霁的说法,少年班的孩子适合搞科研,尤其是基础研究。陈天石也赞同,“除了智力的优势,年龄小杂念少,对科学研究的动机和恒心更强大。”
然而,课业之外,这群15岁的孩子既不是“书呆子”,也不是“高分低能”。和同龄人一样,他们踢球、看电影、打游戏,甚至打架,而且由于习惯了总和年龄稍大的人相处,他们的心智、思维其实成熟得更快。
有一点可以为证——大部分少年班毕业生的伴侣年龄都大过自己。“并不是恋母情结或是流行姐弟恋,而是他们一直都比和他们大两三岁的女孩子在一起。就像张亚勤比太太高四个年级,年龄却其实是更小的。”
也有逃课的。陈天石的班里,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有一拨特别勤奋的,还有一拨特别爱玩,两拨人平时不怎么来往。”陈氏兄弟属于爱玩的那十来个。 SARS爆发的时候他和玩伴跳窗翻墙到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因为逃课,考前必须突击,通宵看书。结果是,由于玩得过于开心,之后陈天石就不太愿意多玩了。陈天石说:“在中科大,老师对少年班的学生还是比较偏爱,不会因为成绩差,就一无是处了。虽然我是一个本科的学渣,但是读研时老师还是认为也许我努力一下还是能有一定发展前途。从这个角度,中科大其实是很好地照顾了我们这样的学生。”
“一大堆人过得相当不错”
跟任何一个班级一样,也有学生无法适应少年班模式的个例。2013年,两起“神童退学事件”相继曝光,17岁考上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硕博连读的魏永康,19岁时因生活自理能力太差、知识结构不适应中科院的研究模式被退学;14岁考入沈阳工业大学的王思涵,因为多门成绩零分,也被学校“责令退学”。
对于少年班模式的争议时有发生。2005年,南方周末一篇《追寻昔日神童》的报道引起社会哗然。该文报道了少年班学生宁铂出家的故事。3年后,南方周末又在《宁铂,远去的少年天才》一文中称,这个少年的出场及其中年时的谢幕都饱含戏剧性,符合中国人的集体心理,符合他们对神化和传奇的永不餍足的需求。他们,在那个特定年代共同参与了神话的缔造和后来的“伤仲永”。
然而,刘志峰说,宁铂在佛法上的造诣颇深,同样获得了周围人的钦佩。还俗之后,宁铂在学校教学量子力学课、中医课,佛学课。“好的大学一定不会缺少疯子和神经病。我对早期少年班的学生是怀有敬意的,因为他们是改革的先烈。他们曾激起一代人尊重知识的观念,社会和公众为何不能多给予宽容和祝福呢?”
近期,从少年班毕业的尹希以31岁的年纪晋升成为哈佛大学教授,打破了华人纪录。消息传来,给同学圈带来了喜庆和振奋。
除了热烈庆祝,已是计算机材料学领域的知名学者的李巨还表示,“我强烈觉得社会(人类文明)给我的多,我返回社会的少。希望这个状态在下个十年有所改观。”
站在不惑之年的门槛上,李巨笑称,“对科学家来说,‘不惑’不是一件好事情。我确实还是经常‘惑’的。”每天游泳半小时帮助减压,从不熬夜,李巨觉得状态不错。
有人问,现今,那些功成名就的名字以外,少年班毕业的其他人如今过得如何?泯然众人,平庸地生活着?也并没有。
刘志峰说,少年班不是有人想象的以牺牲很多人来成就一小部分人。除了为人所知的杰出人才,还有一大堆在常人眼中过得相当不错的人。“我们同学每年聚会,有的是公司的董事长、行业的领头人,或是一家公司的技术负责。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取得尹希一样惊世骇俗的成就,但平均生活幸福指数不错,极少有生活状态非常差的。”
而且,即使最早的一批中科大少年班毕业生目前也才大约50岁,论断为时尚早。十年之后,也许会有更多惊讶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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