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背在手术台前忙碌10个小时之后,任小平直起腰来,骄傲地打量着自己的患者:一只新换了棕色头部的小黑鼠。当他把呼吸器从老鼠的喉咙中取出时,老鼠头部开始本能地与陌生的身体一起呼吸起来。任博士回忆说,一小时之后,老鼠身体发生颤抖;又过了几个小时,老鼠睁开了眼睛。
据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6月5日报道,自从2013年7 月的这次手术之后,他和自己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的团队又给近1000只老鼠进行了手术—他们迄今为止的最长纪录是让老鼠在手术后存活一天。国际性同行评审期刊《CNS神经科学与治疗学》杂志在去年12月发表了该团队的研究成果。
任小平计划在今夏把自己的外科技能用到猴子身上,希望创造出首例可以自主生存和呼吸—至少一小会儿—的移植了头部的灵长类动物。
尖端研究不易
曾有研究团队激起抗议
报道称,一些中国的研究已经引起了争议。
广东省的一个研究团队今年4月报告称对人类胚胎使用了基因编辑工具时,激起了全球范围的强烈抗议。这项研究可能改变人类患者的DNA,并使这些改变通过其后代遗传下去。
西方国家的一些伦理学家和科学家呼吁叫停此类研究。目前计划在今年秋季召开一次国际会议讨论基因编辑技术的影响。
随着任小平的研究被更多人所熟知,这项工作也可能会被争议所包围。
出生在哈尔滨的任小平曾在美国学习和工作了15年,三年前放弃在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的教职回到中国东北老家。
在哈尔滨,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用在了研究上。
2013年那次艰辛的老鼠手术就是在某个周六凌晨完成的。
换头研究艰难
不愿预言何时尝试人头移植
任小平回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认为自己在美国不可能从事自己渴望从事的研究。其他研究人员承认,在美国,头部移植实验的计划将面临令人畏惧的障碍,这种障碍不仅表现在资金方面,还表现在伦理关切方面。
但是在哈尔滨医科大学—任小平是该校手显微外科中心主任,他的研究获得了大学拨款。
任小平说,头部移植研究并非轻率之举。他表示,如果此类移植能够得到完善,有朝一日这项手术或许能够帮助大脑完好但身体患病的患者,例如脊髓受伤、癌症和肌肉萎缩症的患者。
他不想过度吹嘘自己团队的进展,也不愿预言自己可能在什么时候尝试人类头部移植。
这位精力充沛、语速很快的53岁研究人员说:“我们希望在临床上进行这种研究,但我们首先得建立一个长期生存的动物模型。目前我还没有信心说我可以做人类移植。”
报道称,人类头部移植的前景将导致前所未有的哲学和伦理争议。拥有陌生的身体对于一个人的身份将意味着什么?即便人类的头部移植成为可能,让某人独占捐献者身体—这个身体里包含着足够多本来可以帮助更多人的健康器官—的做法是否恰当?
此外还存在捐献者身体从何而来的问题。与其他许多国家一样,中国缺乏器官捐献者。任小平说,捐献者是可以找到的,例如意外事故中的遇难者。(参考消息)
事实+
换头手术的道德伦理争议
对于换头手术究竟是否可行,任晓平表示,与其他器官不同,人脑相对特殊,开展换头手术主要面临中枢神经再生、免疫排斥反应、伦理学等挑战。人体换头术虽然在理论技术上可以实现,但因缺乏客观的实验室数据,还是存在很大风险。脑部移植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小鼠实验,并且也只进行了短期的观察,没有长期的观察,同时尚未有猪、猴等更高级动物的实验。
如果“头部移植”手术能获得成功,那将给患有绝症的病人提供出路,但《新科学家》杂志评论,先不谈“身首异处”后头部是否可能存活,“头部移植”手术势必引来极大的道德争议。如果手术获得成功,那么获得康复的患者到底是谁?从生物学角度考虑,新的躯体所生下的后代来自供体还是受体?比如说,如果病人康复后有了孩子,那孩子在生物上属于捐赠者,因为卵子或精子来自于新的身体。此外,一具全新的身体也可能给病人带来庞大的心理压力。
此外,随之而来的伦理问题也不可回避。在国内外,伦理问题都是换头手术最具争议性的问题之一。A的脑子与B的躯体相结合,作为一个社会人,传统观点认为意识由脑产生,躯体提供了支撑平台。但近二十年中,医学研究发现,躯体分泌的激素同样会影响人的表达、情感等意识内容,我们究竟该怎样界定接受换头手术的患者?如何建立伦理学上的秩序,这也是很有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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