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不久前,梁海燕的读书会分享了硅谷鬼才彼得·蒂尔的《从0到1》,这本书近日也雄踞大陆商业图书榜的前列,一位分享者在群里提问,“美国人在想的是,如何去改变这个世界,而中国人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适应正在改变中的世界,这是价值观上的差异吗?”
在硅谷,能够清晰地看到中美创业者对创新的理解的确有很大的差异,它不仅是价值观上的,更是制度上的。
美国人对技术驱动有宗教般的痴迷,同时对创新的维护也十分的严苛,任何新的发明都受到专利法的保护,没有一家公司敢于轻易地去模仿竞争对手,因为你不知道在哪个环节或哪个阶段会遭到专利的狙击。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美国的风险投资不支持任何的仿冒行为,在他们看来,这不但是耻辱的,更是危险的。正是在这样的法律和道德环境中,小公司的创新得到了极大的保护和鼓励,颠覆性事件时时发生。但是,因新技术的发展速度太快,特别是应用性领域的大规模拓展,也使得创新与仿冒的界限变得非常的模糊,从比尔·盖茨到乔布斯,再到扎克伯格,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全数遭到过抄袭的指控,有些甚至陷入旷日长久的侵权官司之中。
相对于中国,自互联网产业萌芽以来,没有出现过一个重大的发明性创新,几乎所有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原型都来自于美国,而中国政府出于保护本国企业的考虑,在专利法的执行上,偏护本国企业,外国公司在中国申请专利的难度非常之大
创新环境的差异,最终造成两个结果——
首先,中国企业先是大规模地模仿美国同行,竞相以模仿速度的快捷为创新的第一指标,风险资金也以此为投资的最主要的考量指标,从“中国的雅虎”、“中国的亚马逊”、“中国的谷歌”到“中国的Snapchat”、“中国的Instagram”,往往是吸引资本乃至去纳斯达克上市的最佳口号。
其次,中国企业之间互相模仿,同质性产品层出不穷,所有指责别人模仿自己的企业,本身就是一个模仿的产物。一种被普遍接受的观点是:凡是能够被模仿的模式,都不应该算是创新。中国人在民族性上从来有“胸纳百家,为我所用”、“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实用主义传统,对创新的认定往往以最终的成效为前提,“存在即是合理”,“成功是检验创新的唯一标准”。
创新是所有产业进步的起点,差之毫厘,行而百里便如隔天涯。正是美国与中国对创新的这种迥然不同的理解,造成了两个差异性极大的新经济竞争环境。
四
去斯坦福大学参观,陪同的是医学院的博士后王峰,他在这里从事免疫学研究,而这无疑是当今最为显赫的领域之一。
前些年,来硅谷的中国创业者和投资人主要集中于互联网应用产业,而如今,医学、大数据及智能硬件成为了新的追逐对象。医学院有一栋以朱棣文命名的U型大楼,里面有很多交叉学科的实验室,正在像银河系大爆炸那样地酝酿着无数的可能性。
“每天都有几个来自中国的投资人在这里像星探一样地逛来逛去。”王峰笑着说,“这栋楼里做的是从0到1的工作,而咱们中国公司将完成从1到N的使命”。
也许在不久的几年后,硅谷将出现新领域的“乔布斯”,他们暴得巨富,然后把某个新街区变成另一条瓦沃勒街,再过了若干年,那里又将出现新面孔的“中国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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