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路
这时他们遇到了最大的障碍———找不到合适的捐赠者。安德烈说:“阴茎是非常特殊的人体器官,一般人抱有沉重的心理压力,这种精神上的牵绊比我们日常意识到的还要深刻很多。”
在南非,如果一位仁者生前签署器官捐赠书,他/她死后也要其家人最后签字,捐赠协议才能生效。但是几乎所有案例中,家中若有父亲、丈夫、兄弟或者儿子死亡,家属都不愿将其阴茎捐出,这令安德烈医生倍感沮丧。他说:“所有人都不愿看到亲人没有阴茎就下葬。”
很快,团队想出一个创造性的好办法,愿为死者提供用其皮肤制作的假阴茎,用来代替可用来捐赠的真阴茎,这样既保持了死者的尊严,又能令善举成真。他说:“原本以为人们会不加思索拒绝这个提议,但意外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真考虑了我们的提议,而不是一口拒绝。”在第五次发出提议后,亦即开始寻找合适的捐赠阴茎一年半之后,团队终于遇到第一个家庭愿意完整地捐赠死者阴茎。
据安德烈医生所知,此前还没人能成功完成阴茎移植手术。2006年中国医生曾尝试过,但是失败了,一种说法是手术后患者出现严重的心理排斥,进而引发生理排斥,最终医生只能将移植上的阴茎再次切除;还有一种说法是,术后医生急于用红外线加热刚移植的阴茎,导致组织新陈代谢过快,进而引发感染和坏死。之后有研究人员试图在老鼠身上进行阴茎移植,但在人体上还从未有过先例。
最终在南非接受移植的年轻人在等待名单上并不是排名最靠前的,但其血型配对及免疫系统测试跟捐赠者最接近,这意味着术后出现器官排斥反应的风险最低。长达9个小时的手术中,共有5名外科医生参与,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不过手术过程并非想像中那么顺利,在切开残余阴茎和阴囊后,医生们发现,因为感染太严重,原本的血管已经完全坏掉,想把患者自己的血管和捐赠阴茎的血管相连变得不可能。不过医生们临场发挥,切开腹部,从腹部带出一条动脉连到阴茎,然后在周边寻找可以利用的小血管,并把全部血管连接在一起。最终再把这些血管跟捐赠的阴茎相连。在手术进行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医生们及时发现患者动脉血管里的一个凝血块,在其造成任何伤害之前将其移除。手术采取的是显微外科技术,可以连接微小的血管和神经,在面部整形移植中比较常见。
手术结束后,新接上的阴茎里插入了导尿管,以帮助患者排尿,同时防止阴茎勃起。住院一个月之后,年轻人出院回家休息,此时安德烈医生及其团队只能耐心等候,看年轻人的身体能否接受新的阴茎。患者一度出现血肿,即在血管之外有积血,不过医生很快清理了;之后残留阴茎部分皮肤出现感染,但也得到控制。总体来说,术后恢复出人意料,患者不仅能如常小便、顺利勃起,也能正常射精。
新的人生
但就这类手术来说,临床成功是一方面,患者的心理接受也非常关键。安德烈医生说:“这个小伙子真的很棒,他完全就是关上过去那扇门,然后向前看。他完全接受了新阴茎,甚至不曾去想它原本属于其他人。”不仅如此,据透露他的女友对此也完全接受,她表示自己目前是全球唯一能庆祝此项手术的女性。遗憾的是,患者的父母还不知情,他们甚至还不清楚“成人礼”出了严重问题。
首例手术成功之后,安德烈医生希望未来寻找捐赠阴茎能容易一些。没有捐赠就不可能有这场手术,捐献者和他的家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事实上,所有移植手术都是这样,正是有爱而慷慨的人捐献了心、肺、肝、肾、皮肤、角膜甚至是阴茎,才能挽救患者的生命和生活。在等待名单上还有很多患者,安德烈医生希望近期能有新的捐赠阴茎,并尽快展开下一例手术。他也相信,在全球范围内的普通大医院常规进行这种手术只是时间问题,因为阴茎移植技术已经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人们心理、传统的压抑以及捐赠对象的罕见。
这次成功的手术给很多因为各种意外失去阴茎的男性带来希望———患癌的、因为战争或者事故受伤的。事实上,手术成功消息传开后,安德烈医生每天会收到数不清的邮件。他说:“一名美国男子来信说,他的生活已经无法忍受,他愿意承担一切手术风险,只要找到合适的捐赠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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