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特斯的功与过
金赛说,真正好的性爱会帮人摆脱所有不适,它能减轻发热和肌肉疼痛,使身体不受极端温度的困扰。性也能消除反呕反应。美国罗格斯大学的性研究人员巴里·科弥撒鲁克和比福利·惠普尔在《性高潮之科学》中说,常达到性高潮的人似乎较少压抑,也不易罹患心脏病、乳腺癌、前列腺癌和子宫内膜异位症等疾病。
而且这样的人也似乎更长寿。英国研究人员戴维·史密斯与另两位研究人员发现,一周性高潮两次的男性比一个月性高潮不到一次的男性的死亡率低50%。1990年《体育医学》上一篇文章说“做爱也是锻炼身体”。作者多克斯·巴特称,性高潮过程中的肌肉节律性收缩,同跳跃运动、体操运动、网球和橄榄球中的肌肉运动十分类似。
美国性学家蒂菲尔(Leonore Tiefer)说:“性学家反复说,男女的性高潮是自然的,性唤醒是自然的,老年人对性持续的兴趣是自然的等等。上世纪基本的医学观点就是,性跟排泄和繁殖一样,是自然的身体功能,是我们天生就有的为了物种繁衍而具有的功能,除非出现了问题,不然它总能正常运行。但性高潮是很难达到的,强调性高潮是以新的压迫性的意识形态取代旧的压迫性意识形态。”
美国作家詹姆斯·瑟伯
金赛倡导自然丰富的多样性,他继承了博物学者记录和划分一切生物的传统,他要做的是记录各种人的性行为,从青年到老年、富人和穷人、众所周知的和非传统的性表达形式。马斯特斯也对性很感兴趣,但他是一位医生,认为多样性只是正常和非正常界限周围的变量。
在研究性的时候,他看的是最亮的地方: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在《人类性反应》的后记中透露,他们挑选的受试者都要具有良好的阴道高潮史,也就是说,这些人远非随机挑选、代表美国妇女平均水平的女性,而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易达到性高潮的特殊群体。
性学家蒂菲尔说:“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只研究容易达到性高潮的女性,根据大部分女性的性经历,这部分人是少数。他回答说,‘如果你想研究某种东西,你只能研究拥有它的人’。”
蒂菲尔认为:“马斯特斯和约翰逊今天仍这么有名,是因为公众需要相信,性生物学能告诉我们关于性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对药物的依赖取消了个人对性的责任、了解性的义务。身体的哪个部分何时跟谁该做什么,为什么那么做,这需要目标和意义,而它们源于文化,而非基因和激素。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在实验室里以及接受采访时,总是穿着白大褂,但这个权威的外衣只是答案的一小部分。”
性枯萎了?
性学大师的研究推动了性解放。但是性能解放到什么程度呢?1929年,美国幽默作家詹姆斯·瑟伯和E.B.怀特合著了一本小书,叫《性是必需的吗?》。他们笔下的一位女性在想:“性的解放是否就意味着有柠檬色的皮肤,在澡盆里卖弄风姿以及随便地谈论露阴癖和窥阴癖等等。
她突然感到她这次追求性解放的远征并未使她消除性方面的种种疑虑,她甚至怀疑是否有性自由这样一种东西。本能的她与现实的她不停地争执着。她能把小伙子们引入一个令人兴奋的话题,以一种挑逗性的态度和他们坐在一起,然后却又戴上帽子,悄悄地回家睡觉。她在平平安安地步入一种良好的传统的待婚状态,等待着有一个男人来到她的身旁。”
詹姆斯·瑟伯和E.B.怀特在《性是必需的吗?》中戏言:“性的变革开始于男人对这样一个事实的发现:他对女人没有吸引力。雄狮有它的威严的鬃毛,雄孔雀有吸引雌孔雀的华丽绚烂的尾巴,但男人却发现自己除了有一件三个纽扣的粗布衣裳外,什么都没有。他的男性的外表不仅不能激发起女人的情感,而且在更多时候反而令女人厌烦。
其结果,男人觉得应该发展其个人的有吸引力的特征,以抵消其拙笨寒酸的外表。通常的情形是,男人有一些对文学的偏好,因为文学上的修养很早就被认定是在性活动中一个不可放弃的优势,它几乎和孔雀的尾巴一样意义重大。结果男人对女人的粗野无文、斤斤计较、啰里啰唆等毛病敏感起来。女人把时间花在欣赏镜子中的自己,而男人非常失望地默默地致力于养那些很容易成活的海棠花。性枯萎了。”
半个多世纪后,英国哲学家阿兰·德波顿持有同样的观点,他在《如何思考性》一书中说:“大量的性是很罕见的,很少有人那么做。最糟糕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跟自己的同伴生气,日常生活一成不变的环境也会妨碍性生活。
地毯和客厅椅子一成不变的存在使我们没有拥有更多的性……因此酒店具有形而上的重要性。在酒店我们能重新发现,在我们在家居环境中被迫扮演的角色背后,那最初吸引我们走到一起的性身份。”
德波顿说,性解放之后性仍然会成为问题、令人烦恼,这很正常,因为“性本质上是一种破坏性的、令人发狂的力量,跟我们的大部分追求冲突,无法被整合进文明社会。不管我们如何努力,性永远都不会如我们希望的那样,变得简单、美好。它充满残忍、背德、屈从和羞辱的欲望,它总是荒谬的,跟我们的最高承诺和价值观相冲突”。
德波顿以制服幻想为例,解释了性的颠覆力量——男性和女性都会有制服幻想。男人可能会说,他喜欢穿着白色罩衫不苟言笑的女护士;女人可能会说,她喜欢穿着优雅套装的商务人士,专注、严峻地在走过街头,拿着公文包和《金融时报》。“制服之所以诱惑是因为它们象征的理性控制和有时爆发的不受约束的性爱激情之间的跨越。”
一般情况下,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医生、护士和金融人士在跟我们说话时,并非迫不及待。他们不会为了我们而中断诊治和会议,他们就事论事的冷漠甚至会令我们感到痛苦、屈辱,因此我们幻想生活能够颠倒一下。
在性游戏中,我们可以重写剧本:现在护士忘记了采血样,急切地要跟我们做爱;资本家忘掉了钱,扫掉桌上的电脑,冒失地开始接吻,亲热战胜了地位和责任。同样的道理,许多地方都能变得很色情,“就像制服以其打破规则的联想而能激发欲望,大学图书馆、餐厅的洗手间、火车车厢都能令人兴奋。
我们目中无人的出格行为让我们感到一种超越了性的力量”。恋物癖也很普遍、很好理解,人人都是某种恋物癖。德波顿说,如今色情网站和色情影片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他们表现的恋物癖还很少。还应该为那些看到羊毛衫、脸红、开车的人、读书的人就会感到兴奋的人建立专门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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