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回应兽首“水龙头说”:历史价值高于本身材质

圆明园学术委员会委员刘阳 记者 张龙云 摄

　　6月28日，皮诺先生将圆明园鼠首、兔首捐赠给中国。两尊兽首入藏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同时，圆明园兽首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圆明园学术专业委员会委员刘阳做客中新网视频访谈《新闻大家谈》时表示，七尊已经回国的圆明园兽首合展难度比较大，而另外五尊很可能不会再出现。

　　七尊圆明园兽首历经坎坷已回国

　　谈及刚刚入藏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鼠首和兔首，刘阳感叹，两尊兽首命运比较坎坷，在153年间大概倒了五手，有过五个拥有者。

　　刘阳介绍称，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大概是在1860年英法联军烧毁圆明园流失的，具体时间史学界尚无定论。其中，鼠首兔首是一直在一起的。上个世纪60年代，鼠首兔首属于西班牙一个叫塞特的藏家，后来辗转到了法国一个侯爵手中，随后又落到尼古拉和阿列克赛两个文物商手中。上世纪80年代，两个文物商把鼠首兔首卖给了时装设计大师伊夫-圣罗兰和他的同性爱人皮埃尔-贝杰。在圣罗兰去世之后，贝杰把兽首拿出来拍卖，当时中国商人蔡铭超拍而不买，导致拍品没有完成成交。后来两兽首被皮诺家族买下来，随后捐给中国。从离开圆明园到回到中国的大概153年时间，两兽首大概被倒了五手，曾有过五个拥有者。

　　包括此次的鼠首、兔首，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目前共有七尊回国。刘阳称，另外五尊兽首的经历也比较有意思。

　　猴首和虎首大概是在1985年前后，被一个文物贩子偶然间从美国的西海岸买到的。他在翻杂志的时候，看到一个热心的退休警察和被他帮助的几个人的合影，当时兽首就在照片的左下角，照片很模糊。文物贩子下意识地认为兽首很稀有、很有价值。文物贩子立马找到这个警察，并编造出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从退休警察手中买到这两尊兽首。

　　巧合的是，这两尊兽当时在这家人后花园的水池子旁边，也是被用作吐水。退休警察同时还卖给了文物贩子一个牛首，当时牛首是在卫生间被用作挂毛巾的挂钩。这三尊兽首共花费4500美元。1988年，这三尊兽首被拿到纽约的苏富比拍卖行上拍。

　　同一时期，马首、猪首被拿到伦敦的苏富比拍卖，五尊兽首首次出现在拍卖行。当时台湾富商买走了除猪首之外的四尊。刘阳说，他曾特意问过台湾富商为什么不买猪首，对方认为猪头是骂人的意思，不愿意买。于是猪首被美国的一个博物馆买走。四个兽首就分散在台湾和美国。

　　后来台湾富商的四个合作伙伴，分别根据自己的属相拿走了四尊兽首。在亚洲金融风暴后，拥有四个兽首的人，将四个兽首送到香港苏富比拍卖行。其中的牛首、猴首、虎首被保利集团买走。另外一尊马首后来被澳门赌王何鸿买走。而在美国的猪首，也是被何鸿花几百万港币买走，后来捐给了保利集团。

　　兽首的历史价值高于它本身的材质

　　谈及十二兽首在圆明园的作用，刘阳介绍说，十二生肖兽首当时在圆明园属于喷水设备，只是起到装饰作用，设计非常巧妙。每到一个时辰，相应的兽首就会喷水，就像水利钟，可以用作计时方法。

　　他介绍，当时圆明园类似的喷水构件，并不只一个，因为中国人比较容易接受十二生肖，经过几年的新闻报道，知名度有所提高，甚至超过了圆明园其他的流失文物。

　　然而，关于十二生肖兽首的价值，一直以来有所争议。有人说兽首就是“水龙头”，被称为国宝不妥，甚至有人认为兽首不能被称之为文物。刘阳认为，虽然兽首不是皇家当时按照文物去铸造的，但确实有一定的装饰作用和工艺价值，况且经历过这么多流离失所，本身背负的历史意义就很大了。“如果光说就是一个水龙头没有什么价值，这太不客观了，不能光用财富评价文物的价值。兽首的历史价值高于它本身的材质。”

　　已回归七尊兽首合展难度较大

　　在得知圆明园鼠首兔首回归祖国后，刘阳就曾向中新网表达了两尊兽首能回到圆明园进行短暂展览的愿望。在2日做客中新网视频访谈时，刘阳进一步表示，如果七尊已回国的兽首凑到一起，真正回到圆明园，回到兽首的娘家，搞一次展览或者停留几天，历史意义才能达到最高的效果。

　　同时刘阳也指出，合展在操作上难度比较大。七尊兽首中，有四尊属于保利集团，刚刚捐赠回国的两尊又属于国家博物馆，另外还有一尊在澳门。保利集团属于企业，国博又是国家性博物馆，这两个机构能否把兽首合在一起展览，还需要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如果再加上澳门的马首，将更加复杂。

　　另外五尊兽首再现世的可能性很小

　　之前曾有传闻称，龙首就藏于台湾。对于此类传闻刘阳认为可能性不大。他介绍说，在他研究流散文物的十多年间，有超过六个人告诉他曾经见过或拥有龙首。然而，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任何兽首的影像资料，甚至连模糊点的照片都没有，也说不出兽首的来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视为没有。

　　他认为，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龙首在台湾，龙首在台湾的传闻有炒作嫌疑。

　　而另外四尊兽首，从离开圆明园到现在的153年间，没有任何照片资料和文献记载。所以可能这四尊已经不在世了，或者被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这五尊兽首再现世的可能性很小了”，刘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