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傍晚,记者如约来到法拉盛一家金融机构的门口,三天前和秦朝晖约定当晚见面。打烊前的金融机构营业大厅已不见顾客身影,身穿深色制服、带着一脸倦容的员工陆续离座下班。秦朝晖走出来了,她穿着同样的深色制服,但脸上的笑容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新鲜如晨曦。 第一次见到秦朝晖,是在这家机构营业大厅的柜台前,当时第一印象觉得这女孩是电影演员宁静的素颜版,她有双明眸大眼,大得与脸庞几乎不成比例,长发及腰、身材匀称。“有人说过你象宁静吗”禁不住上前问她,尽管那时我们并不认识。后来一来二往彼此熟了,知道她住在法拉盛,是个每天在缅街上来回奔波的打工族,并不追星。
见面后我俩迅速走进最近的一家餐馆,手执一杯清茶聊起来。
2015年秦朝晖参加纽约国际马拉松比赛。
跑步让我获得赴美签证
我出生在南京,90年代初从当地一所二三流的大学毕业。那所学校没有给我可以炫耀的光环,却带给我人生第一次重要选择。有一天我的朋友、学校教务长的女儿问我,想不想去一家台湾人的公司实习?那时候的南京很少见到外资或港台企业,对未知数的好奇心让我决定去面试。很多年以后我仍然是这样,对所有未知数的好奇,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
顺利通过面试后我去了广州,实习结束后我跳槽进了设在东莞的台湾Suntex公司,成为这家公司雇佣的第一名大陆员工。我很快学会了说台语,当时我的月薪是2700元港币,比我父母的薪资多很多。
Suntex公司的产品以鞋类为主,除了中国以外还远销东欧和非洲,我第一次走出国门是将样品送到前苏联的首都莫斯科。不久,公司的业务扩大,在国内招工向非洲输送劳务。劳务人员只要男性不要女性,我向公司推荐了一个男性熟人,但一切手续办妥时他却不肯去了。那时候绝大部分国人认为,非洲遥远、充满了危险而不可预知,或许就是这个不可预知,鬼使神差我顶了那人的名额登上去非洲的飞机。那一年是我24岁的本命年。
我在非洲前后辗转了八个国家,学会了说法语。多哥是个赤道线上的非洲国家,气候炎热,生活节奏缓慢,让曾在东莞台企紧张工作的人感到安逸。工作之余我还学习种菜和烹饪,在远离故乡的非洲,生活显得单调而寂寞,但每月800美元的薪水和包吃包住的待遇,似乎让员工感到满足。
当地的食物很容易让人发胖,为了减肥我开始跑步,每天清晨沿着多哥的海岸线长跑,早起的当地人很友善,见到我都远远地打招呼。有一个本地人每天早上都会开车经过我身旁,他总是轻轻摁一声喇叭、向我点头微笑……因为每天跑步我晒得很黑,看上去和本地人没有太大区别。
1994年作为台湾公司的商务代表,秦朝晖在非洲多哥首都洛美的大市场作业务调查。
1994年圣诞节前夕,清晨我没去跑步,而径直去了当地美国大使馆,我希望得到签证去看望在美国读书的姐姐。那时我并不知道,普通人在非洲要想获得进入美国的签证,概率几乎是零。记得那天清晨我在大使馆门外排队,突然天边亮起一道晨曦,借着天光我看见一辆车直接驶进使馆,开车的正是在海边曾向我摁汽车喇叭打招呼的人。而且我确定的是,当时他看见我了。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签证官什么也没多问,拿起印章“啪”盖在我的申请资料上。当我拿着入美签证走出使馆大门时,恍惚间想起中学教科书里的那篇文章“范进中举”。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