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香为客人做油茶汤
两年前,两老含饴弄孙其乐融融
在武陵大山深处的来凤县革勒车乡岩板村,吴金香老人是一段活着的传奇。
今年104岁的她已经活过了一个世纪。两年前,她送别105岁的老伴儿姚体仁后,如今与33个儿孙生活在一起。
8月22日,记者走进风景如画的岩板村,并不溽热的山村午后,吴金香老人静静地坐在稻场边的荫凉里,说起了她长河一般绵延的人生。
百岁夫妻相伴90年
8月22日中午,采访车驶入来凤县革勒车乡,沿途村民们大多知道吴金香,“她家老头也活了一百多岁呢”。
儿孙们专门让吴金香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坐在堂屋门口的檐下,她和两岁多的曾孙正在一起剥苞谷。她的脸上和斑驳的房檐一样,被时光刻上了深深的印记,身体看起来很硬朗,不知情的人觉得她也就80岁的样子。
老人操一口纯正的来凤方言,讲起她走过一个多世纪的人生。
说得最多的,依然是她的老伴儿姚体仁。2014年4月26日,她守在老伴床头,陪他走完最后一刻。“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90年!”吴金香老人思维清晰。老伴儿走后,吴金香时常沉浸在思念中,经常翻出老伴的照片来看。
二老漫长的人生和爱情,给这个宁静的小山村留下了浪漫而美好的记忆。儿子姚贤约笑着说:“他们一起变老,像神仙一样活着,儿孙们也觉得二老活成了神仙。”
姚贤约说,母亲吴金香12岁到姚家当童养媳,18岁和父亲姚体仁结婚。父亲去世时105岁,当时母亲102岁,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90年,当时,他们的婚姻也进入了第85个年头。
据说,年轻的时候,吴金香和丈夫在当地开过小面馆、布匹店、豆腐店。新中国成立之后,哥嫂相继去世了,年幼的侄儿也加入了这个家庭,吴金香夫妇俩养活一大家子,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姚体仁曾患上肝病,差点就挨不过去了。
在最困难的时期,他们夫妻俩是手挽手撑过来的。那时候,吴金香不仅要天天劳动,还要四处为丈夫求医,最终治好了姚体仁的病。
一位乡亲说,两位老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很多人的一生都要漫长,他们与世无争,极受当地人尊敬。“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从没吵过架。”姚贤约说,前几年,父亲被摩托车撞过一次,左手一直没有康复,一直是老母亲在细心地照看。空闲时,儿孙和邻居们常围着两位老人,听他们讲那些过去的事情。
四代繁衍,养育儿孙33人
吴金香剥苞谷时,两个曾孙陪在她身边,边玩边帮忙剥。
除了大一点的曾孙女,她还有个最小的曾孙子,不到3岁。“他们欢喜和我在一起玩,我不骂他们。”老人笑着说。最小的曾孙特别喜欢太奶奶,天天粘着她,还要牵着太奶奶的手看动画片。
吴金香夫妇俩生育儿女6人,繁衍下来,如今已是四代,共有33人,是个真正的大家庭。因为老人在,四代人都特别亲,感情非常好。
7月中旬,在南方打工的孙子姚顺夫妇俩回到家里,孙媳妇在外面细心地给奶奶挑选了礼物,老人非常高兴,但又怜爱地责怪他们乱花钱了。
孙媳妇回家之后,顿顿下厨做饭,然后过来请奶奶吴金香一起吃。老人吃了几顿饭后,就不愿意去了。“这么多年,奶奶一直坚持自己做饭。”姚顺说。
“只要我还能动,就不想给他们找麻烦。”吴金香说,早年受了很多磨难,现在生活状况好多了,“儿孙对我好,政府政策也好,真正是在享福”。
吴金香笑眯眯地算账说,政府每月给他发放400元长寿补贴,一年有4800元,加上儿孙们总是给些零花钱,她根本就用不完。
老人没读什么书,但诚实本分,与人无争,家庭和睦,让乡邻都很敬佩。“他们对我们后辈影响也很大”,姚贤约说,老人们言传身教,现在整个家族过得和和睦睦,家庭也很团结,完全是因为二老的正面影响。
一辈子钟爱油茶汤
已经104岁高龄的吴金香,看上去还很硬朗,只是身材有些瘦小。令人称奇的是,老人的生活完全能自理,她坚持自己上街买东西,自己做饭和洗衣,还每天扫地、拖地,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能如此长寿呢?吴金香一再说,真的没有什么秘诀。看起来,老人也绝然没有什么藏私之意。
但儿孙们还是通过观察,进行了一些总结。姚贤约说,二老感情好、生活有规律,加上邻里关系和睦,所以心情平和、身体健康。两位老人每天吃两顿饭,清早7点多吃一顿,下午3点多吃一顿,晚上8点左右就睡觉了。
姚贤约透露,母亲不挑食,但喜欢吃绿豆稀饭,一辈子钟爱当地的油茶汤。说起油茶汤,吴金香马上来了精神,还坚持要为客人做油茶汤喝。
油茶汤是当地土家人的一种传统美食,制作程序也比较讲究,将油炸的茶叶、粉丝、黄豆等物,加煮熟的腊肉粒、干豆腐块和玉米泡,葱花、姜米等,放进烧沸的油汤,喝起来清香爽口。
姚贤约说,母亲做的油茶汤没那么考究,但清香怡人,多年来,老人家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自己煮油茶汤喝。
家里有现成的油炸过的茶叶,老人很快做好了热气腾腾的油茶汤,端给了客人,还谦逊地说:“我做的不好喝,不过你们还可以尝尝。”
喝了油茶汤,同行的向导和客人们都连声称赞“好喝!好喝!”还竖起了大拇指,老人像个孩子一般,乐得笑眯了眼。
临别的时候,有客人大声祝老人再活百岁。吴金香老人一听,乐了:“啷们好(方言,这么好)的生活,我真要再活一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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