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一个普遍的说法是,何天带当年执意要嫁给一个男人,家人强烈反对,导致双方反目。
何天带母亲的住所。得知女儿出事后,老人闭门谢客。
事发之后,何天带的母亲闭门谢客。“我现在就剩下3个儿女,另外一个,我当她死掉了……”
12月30日,哥哥何天民正在家里休息,剥洋葱按响门铃后,他用近乎狂躁的语气吼道,“我不是何天民。”随后关闭了门铃提醒。
在12月23日的庭审中,何天带说自己已婚,有一个女儿,但没有领结婚证。
老家的村民从未见过她的丈夫和女儿,“何天带嫁到哪里,别说我们不知道,她母亲都不知道。”一位邻居说。
何天带曾和租住地的邻居说,和丈夫合不来;她给了律师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在广州白云区读护校的女儿,但是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老鼠和蟑螂
何天带甚至没有朋友。
在何天带因谋杀老人而落网前的一年半时间内,她一直租住在佛山市南海区大沥镇李潘村。
这是一个位于佛山郊区的小村子,远离市中心,和何天带案发时的雇主家相距70多公里。在李潘村,大部分本地居民住在三、四层的楼房里,一些年久失修的平房,则由屋主以低廉的价格租给来佛山打工的外地人。
何天带租住的房子,不到10平方米。这是一个简陋、潮湿、光线昏暗的空间:没有浴室、厨房,除了一张床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出门口两三步外的蹲厕,用几块砖头围了半圈,毫无遮挡。
邻居们并不喜欢何天带,在他们的描述中,何天带光着身子睡,且睡觉不关门;晚上在屋里自言自语,有时候哭,有时候笑;她将捡来的瓶瓶罐罐装在桶里,放在路中间,别人路过撞到,她就开骂。
村民们尽力避免和她打交道。私下,称呼她为“颠婆”。
何天带捡来的垃圾堆满整个屋子,招来硕大的老鼠和蟑螂。
2014年9月,出租屋被垃圾堆满后,她又以120元一个月的价格租下了附近的另一间房。
何天带讨厌老鼠和蟑螂。检方披露,2014年10月初,她专门跑去广西桂林买了17支农药。
庭审中,何天带说,她在佛山的出租屋环境不那么“漂亮”,需要农药来毒老鼠和蟑螂。
这些农药后来成为杀害老人的毒物。
隔壁邻居小吴说,他非常反感何天带,就像讨厌她房间里的老鼠和蟑螂。
佛山南海李潘村南头大路45号,路尽头的小单间,就是何天带曾租住过的房子。
何天带唯一的朋友,是四川人渠显华。何天带曾帮他捡起晾在外面却掉在地上的裤子,她补好裤子上的破洞,洗干净后送还渠显华。
“觉得特别感动”,渠显华事后跟其他人回忆。
事后,二人经常来往,何天带还会去渠显华家蹭饭。不久之后,渠显华回到家乡,更换手机。
何天带失去了这个朋友。
“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周围都是敌人。”何天带的辩护律师高尚说。
接手案件后,高尚曾到看守所会见过何天带一次。“时间大约2小时,但在开始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她对我都比较抵触。”
被告人
12月23日上午,广州中院开庭审理何天带涉嫌毒杀老人案。
何天带站在被告席上,这是她唯一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在一个半小时的庭审中,她的怪异、封闭、孤僻表现的淋漓尽致。
公诉人询问:“你当时有没有拿被害人东西?”何天带果断回答“没有”。拿出从她身上搜出的耳环、戒指、存折等物证后,她改口:“我不想说这些。”
她将从老人处偷走的存折剪碎,是想“谁也得不到这笔钱”。
“但这本来就是别人的钱啊?”审判长问。“那我也不想他们得到”。何天带说。
庭审时,检方披露,根据公安机关侦查,在2013年6月—2014年12月期间,何天带还涉嫌利用做保姆的便利,以类似手法,犯下另外9单故意杀人案。其中2单未遂、7单造成被害人死亡。
因为被害人已经火化,检察机关并未认定这些案件。但何天带持续稳定地对这9单事实进行供述。公诉人建议法庭在审核案件并量刑时,对此予以考虑作出公正的判决。
在此期间,何天带大喊“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2014年12月中旬,保姆何天带被黄先生家雇佣,他需要照顾黄先生年逾七旬的母亲,每月工资2600元。
到黄家的第4天,何天带毒杀了老人。她拿走耳环、戒指、存折等物品。
法医在殡仪馆检验尸体时,打开老人腹腔,能闻到一股浓重的农药味。
“我不想待在那里,我想早点拿到那个钱(工资)。”庭审时,何天带供述杀人动机。
但在律师会见期间,她曾和律师还提到其他杀人动机。“与她惨痛的个人经历有关。”辩护律师高尚告诉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
“说出来吧,”庭审时,律师用几乎祈求的语气说,“不然我也不好帮你辩护。”
何天带不吭声,她低头,沉默了几秒:“不说了,太多人知道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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