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负责人应该被追责
新京报:你曾说过,怨恨像雪球,这么多年,开始是怨恨杀害你丈夫的凶手,后来怨恨相关部门不作为,现在还会有怨恨吗?
李桂英:我感谢新疆警方的努力,但是我还是不高兴,因为我没有得到我想得到的。
新京报:你想得到什么?
李桂英:我丈夫遇害,那么多年没人管,中间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被修改,是谁的责任?还有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追责吗?齐金山2011 年就被抓了,到现在还没有判下来,为什么?我往相关部门跑了那么多趟,得不到答案,现在依然得不到答案。脑子里的问号太多了。
新京报:心里这种怨恨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李桂英:修改身份信息的人、拖延案子的人彻底受到追责,我才会满意。
新京报:有人说,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怨恨中,对你自己和家庭都是不公平的。
李桂英:谁想一直生活在怨恨当中呢?假如杀害我丈夫的仇人在十七年前被抓了,我还会有怨恨吗?
新京报:新京报记者也探访了齐金山的母亲,现在她一个人孤守在家,七十多岁了,她说见到你会给你下跪,并且做了一个双手合十、下跪的动作,假如她真这样做了,你会原谅她的家庭吗?
李桂英:我知道当个妈很不容易,因为这个事,她儿子到处躲藏,她也很可怜,我理解她,假如说她的儿子也像她一样,悔过、第一时间道歉,我一定会原谅他们。
但他们跑了十几年,齐金山被抓以后,在法庭上还说出来以后要杀了我,你让我怎么原谅呢?
我的孩子们变得更坚强了
新京报:这17年里,你觉得你的生活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李桂英:我丈夫没出事之前,我在村里是妇女主任,还算有威望,出事之后,我变成了个叫花子,到处求人提供线索。这么多年追凶的精力假如用在孩子身上,他们会不会更好?花了那么多的钱去追凶,如果用在生意上,全家的生活会不会更好一些?
新京报:会担心这种长期的仇怨和情绪会传递给孩子们吗?
李桂英:他们小的时候,我一连出去几个月不回家,他们问我去哪里了,我不敢说去追凶了,说去办事,我怕他们心里有压力,不能专心读书、好好干活儿。
新京报:但他们还是会受你的影响。
李桂英:他们大了以后,上大学,有学问了,懂事了。你看他们几个谁去村里寻仇了?唯一的改变就是更坚强了,我就告诉我的几个儿,好好读书,出息了,就可以给爸爸申冤了。
新京报:这些年,你的几个孩子因为心疼你,劝你罢休过吗?
李桂英:他们小的时候不懂我干什么,大了以后就习惯了我不在他们身边。大孩子结婚以后,托儿媳妇劝我寻一个伴儿,我没同意。
等待忘记仇恨的那一天
新京报:最后一名嫌疑人归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桂英:希望法院能够有合法公平的判决。
新京报:五名嫌疑人都已经落网,你对法院的判决有信心吗?
李桂英:我对国家的法律有信心,假如地方能够依法判决的话。
新京报:对于未来,生活上,你有什么打算?
李桂英:五个嫌疑人落网,法院能够有一个公平的判决,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等给他们的父亲上坟的时候,全家儿女给他们父亲说说家常,说说孙儿几岁了,考了多少分,一家人忘了烦恼,忘了仇人,我等待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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