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去世后,八旬老人陈时发自己做饭,孤独地生活,如今,他免房租水电费招租客,只为有人陪。(资料图片)CFP供图
康健的名字倒过来是健康,但他活得并不健康,他每天从中午开始喝酒、抽烟。57年来,他默默无闻,鲜有人知道他,只是因为死得不太寻常,最近成了抚琴街道西北街社区的话题人物。
这个社区位于成都市金牛区,一环外,二环内,有30个院落,88幢楼房,304个单元。康健就住在其中的一个门牌号下:抚琴街北一巷3号一单元第31户。这是爬上6层后,楼梯对着的第一间房。
11月11日,光棍节,“双11”购物日,同时也是社区交水费的日子。收费员王女士来敲康健的门,隔着锈迹斑驳的铁门,房里听不到电视声,也没有传来康健的回应。此后的几天,王女士又去敲门,仍无人应答。楼下茶馆的张老板再没有看见康健下来喝酒、遛弯。
11月16日,康健“消失”的第5天,上午9点多,王女士和邻居、叫上社区的工作人员再次来到他家门口。
据当时在现场的社区退休人员梁光华回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康健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只穿了一条短裤,凳子旁放着一个空酒瓶,酒瓶旁有一盘瓜子。
报警后,经过初步勘查,警方排除他杀可能。现场的警察说,康健已经死去了3天左右。
将近11点,殡仪馆的车开到了一单元楼下,停在垃圾房旁,活着的时候康健也曾整理这个紧挨单元楼的垃圾房。康健被裹着白布抬下来,这是他6天来第一次“下楼”。一单元的前后左右都是茶馆,茶馆的顾客,也多是60岁上下的老人。好看热闹的客人,暂时放下了手里的象棋和麻将,围到车边,想弄清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怎么死的?”人们交换了一些简单的信息。
随后,康健的死成了一条新闻,但关于他活着时候的事,街坊反而说不出太多。他显然没有什么值得传颂的成就。
他没有正式职业,“吃低保的”,街坊这样描述他,一个月500元。他在楼道里扫地,一周扫两次,一个月的补贴是60元。
据楼道里的老住户介绍,约20年以前,康健当过面食师傅。自从10多年前妻子一去不返后,他就一直独居,也没有儿女。
在康健死去一段时间后,人去屋空的第31户,残留了他活过的痕迹:窗户大开着,窗玻璃上有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床上铺着席子,一团淡绿色的花被子胡乱摊在席子上,灶台上还摆着砧板和锅,阳台的玻璃已经没了,用几块参差不齐的纸板糊着。
房门紧锁着,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去,于是被子的形态、日历停留的位置、油、砧板、挂在阳台的衣服……一切如照片一样定格下来。对活着的人唯一有用的,是角落里翻出的一本旧电话簿。
在那之前,社区书记陈勇通过各种途径试图寻找康健的家人:户口本上的康健和第31户里的康健一样,只有他自己;他的手机里也没有联系人,仅有的通话记录是社区打给他的。
在那本电话簿上,社区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一个“姐”的座机号码。原来他有4个姐姐,但多年来鲜有来往。事发后,姐夫都不记得康健到底是住在6层还是7层,以往每次来看康健,他们都是在附近找地方吃饭,并不会走进楼里。
这是座十分陈旧的楼。建成超过30年,是一个日字形,楼道位于中间,两边各有一个天井。楼梯里摆着不少杂物:梯子、柜子、扫帚、一些废弃的木材。
楼里共有45户,其中不少是60岁左右的老人。
康健同一层的邻居,第32户,是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但她说儿子经常来看她。她只知道康健姓康,平时不怎么和邻居交往,她喜欢待在屋里看电视,从不下楼打牌,与记者谈话时,她十分厌烦。
第33户里住着一个58岁的独居男人,老伴去世多年,有一个女儿。最近女儿看他的次数少,外孙现在刚1岁多。他说自己白天不怎么在家,经常和老朋友出去打牌、钓鱼,但和邻居交往不多。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