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福元以租期未满,拒绝搬迁,蓝妮毫无办法。以后到了日期,支福元欺负蓝妮是一介女流,就是不腾出房子,支福元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商人,蓝妮遇到这样的地痞,干生气也撵不走。
就在蓝妮和支福元为了房子将要打官司的时候,抗战胜利了,孙科回到了上海,看到久未谋面的妻子,孙科很高兴。两人关系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温馨甜蜜的状态,在蓝妮的要求下,孙科也对支福元使用了压力,要支福元搬迁。
支福元很精明,他自己本来有一处房子,小人遇到了小人,对方也不肯搬出他的房子。其实这是一出很滑稽的三角债,支福元惹不起自己的房客,就欺负蓝妮。现在看到孙科回来了,知道孙科势力大,于是,他巧妙地把自己的房客告上了法庭,却要求孙科和蓝妮作证,证明自己的窘况。
这一招不愧是一石二鸟之计。
孙科是立法院长,不能出庭作证,很是尴尬,很多狗仔队写下了讽刺孙科的文章,说孙科是个立法院长,竟然要撵走自己的房客,同时,狗仔队还把支福元说得穷迫潦倒,没有立足之地。在狗仔队的笔下,孙科和蓝妮成了欺负穷人的恶煞。
这真是杨白劳讨债,讨债的倒成了孙子,借钱的成了大爷!
当时的小报说,孙科这么有钱,他不就是一个公务员吗?他的薪水,能盖得起七栋小洋楼,那房子肯定是贪污受贿得来的,更有的说,堂堂立法院长,欺负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真是天理难容啊!
孙科情急之下,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就说玫瑰别墅不是自己的,更没有撵过支福元。
这样一来,孙科再也不插手这个官司,支福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蓝妮无可奈何。
也许这件事就是一个导火索,到了1948年的副总统竞选,在蒋介石的操纵下,孙科运筹帷幄,蓝妮也游走在几个派系之间,为丈夫拉选票。她首先拉拢的就是云南王云龙,他们属于世交,云龙拍着胸脯,对蓝妮下了保证,说我们是亲戚,什么都好说;接着蓝妮又走访了苗族高级将领欧百川,傣族高级将领岭光殿,在家设宴招待了少数民族代表,可以说,孙科的选举,蓝妮是下了一番努力的。
在日伪统治下时,蓝妮听从了孙科的建议,没有参加政治,当时陈璧君很想拉拢她,但是蓝妮拒绝了,如今为了孙科的前途,她施展开所有的手段,就是想助丈夫一臂之力。
在她心里,孙科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虽然仍旧没有名分。
选举过程中,眼看胜利的桂冠就要落在孙科手里时,忽然发生了一件“蓝妮事件”。
很多的报刊写着:“抗战胜利后,中央信托局在上海没收了一批德国进口的颜料,作为敌伪财产处理。可是孙科致函国民大会秘书长洪兰友,说这批染料为‘鄙眷’ 蓝妮所有,要求发还……”另外,报纸还添油加醋地说了蓝妮的玫瑰别墅事件,把孙科大大地调侃了一番。一时间,“鄙眷”一词竟然成为街头巷尾的一个笑话。很多政治要人,由此对孙科投了反对的票。
不消说,这些“桃色新闻”就是孙科的竞争对手背后搞的鬼,狗仔队们最喜欢挖人隐私,何况一个是上海著名的交际花,一个是国父之子,更有炒作的噱头。
蓝妮就这样成了狗仔队炒作的话题,恰恰因为她并不是“鄙眷”,很多人眼里,还把她当做孙科的情人,孙科落选后,支持他的同僚都认为是蓝妮破坏了他的前途,孙科也没有否认,蓝妮就此一气之下,离开了孙科。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蓝妮不过是炒了炒房子,做了些生意,没想到竟然成为孙科落选的导火索,从那以后,蓝妮再也没有和孙科见过面,一直到死。
这场由媒体炒作,政敌运作,狗仔队瞎起哄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它是孙科和蓝妮之间的导火索,不啻于张柏芝的艳照门,满文军的吸毒门,在遇到丑闻的时候,谢霆锋勇敢地站了出来,挡在了前面,他的形象没有变低;而把罪责都推在妻子身上的满文军,却很难翻身,也得不到人们的谅解。
在这场狗仔队炒作的闹剧里,孙科没有做“谢霆锋”,而是做了“满文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蓝妮头上,而蓝妮,也不幸成为人们口诛笔伐的“红颜祸水”。
这份心冷和心伤,岂是一张写了保证书的字条,所能抚慰的?
后记:
1990年,上海复兴路的玫瑰别墅,住进了一位老人,她坐着板凳,头发梳得很光,皮肤很白,唇上涂抹着淡淡的口红,看样子是一位很有教养的女人,遇到邻居,她积极地打招呼,偶尔还会冒出几句洋文。
这座院子,在被政府收回后,终于在1990年给了她,为此她很高兴,美国也住不下去了,来到这里,虽然这房子的周围,盖起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可是她喜欢,她经常瘪着没牙的嘴说,这房子是我亲手盖的。
1996年6月,这位老人死在了玫瑰别墅里,临死前,她的手里,还攥着那张字条:
我只有原配夫人陈氏与二夫人蓝氏二位太太,此外决无第三人,特此立证,交蓝巽宜二太太收执。
孙科卅五、六、廿五。
这位老太太,就是蓝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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