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娜自述
丈夫重病不离不弃多年来自己带孩子
昨日,汪娜在老家朝阳。孩子的姥姥得知孩子的死讯,一病不起。通过电话,记者找到正在朝阳医院打点滴的汪娜。
“我哪儿都疼……合不上眼……全是浩琦的脸……”汪娜情绪有些失控,大哭了一会儿,又喘了半天粗气才平复。她告诉记者,自己不识字没文化。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记者不敢轻易打断她,她极力克制情绪还是几度崩溃,但她说她要说,为了孩子也要说出来。
汪娜说,她今年32岁,和前夫刘某是2008年结的婚,两人是老乡,年龄也差不多。2009年小浩琦出生,在此之前,她和丈夫一直做小买卖,日子过得也算可以。但有了孩子后,丈夫私自卖了摊位,开始跟一帮朋友干“营生”。也因此,丈夫几乎没管过孩子,都是由她一人照料。
不久,刘某患重病,治疗费花了十多万,家里欠了债,汪娜没有背弃这个家,而是打两份工养家。可康复后,刘某重蹈覆辙,仍旧和朋友干“营生”,收入很少。
为了挣钱养孩子,汪娜到赤峰打工,在幼儿园帮忙看孩子,小浩琦也就跟着妈妈上了幼儿园。去年六七月份,刘某告诉汪娜自己不干“营生”了,汪娜高兴坏了,带着孩子来大连找丈夫一家团聚。可见到丈夫生活的环境,汪娜知道,刘某骗了她。
未争到孩子抚养权心里一直想着复婚
在丈夫“工作”的地方,她第一次见到了丈夫的“同事”曲某。而这个女人,之后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据汪娜和认识他们夫妻俩的朋友称,曲某和刘某很要好,甚至连去年8月两人办理离婚时,曲某都打电话给刘某表示会支持他。
办理离婚时,汪娜想要孩子,但刘某和孩子的爷爷坚决不同意。汪娜认为自己和刘某的感情并未完全破裂,只是刘某一时昏了头,所以也就没再坚持争取抚养权,而是选择把工作辞掉,搬到了离孩子所在的旅顺较近的甘井子区打工。两人经过争论,最后达成汪娜每两周看孩子一次的协议。
起初刘某还履行协议,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某开始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断绝与汪娜的联系。汪娜想孩子,只得去刘某“工作”的地方找。“我心里还惦记着复婚,我跟他(刘某)说过,我愿意复婚,我等他。 ”汪娜说。
见到儿子脸上淤青父亲对此只字未提
今年3月份,汪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称自己是刘某的“同事”,告诉汪娜孩子被打了,让她赶紧接走。放下电话,汪娜请了假到旅顺找前夫。在前夫“工作”的地方没找到他,但见到儿子两边脸上果然有淤青(没有明显外伤)。汪娜给刘某打电话,对方始终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汪娜给孩子的爷爷打电话,求老人允许她带孩子回家给孩子姥姥照看,但前夫得知后没有同意,只是把孩子送回其爷爷家里呆了一段时间。
这其间,老人问过孩子伤是哪来的,孩子刚开始不敢说,后来才讲是阿姨打的,爸爸不让说。为此,汪娜求孩子爷爷,一定要留下孩子。但不久后,小浩琦还是被父亲刘某带走回了旅顺。而此后,汪娜再也联系不到刘某,也找不到孩子。孩子的姥爷多次给刘某父亲打电话,表示想带走孩子,也没能被允许。
曲某曾让接走孩子到日子却找不到人
自从儿子由刘某负责抚养,汪娜就时不时会接到前夫“女友”曲某给她发的短信,内容通常让她看后都很受刺激,但询问孩子的情况或者表示想见孩子,曲某都不予理会。可有一天,汪娜突然收到曲某的短信,对方称自己要离开旅顺一段时间,让她来把儿子接走看一阵子。虽然可能只是短暂的相聚,但有段时间没见到儿子的汪娜还是很高兴,还把此事告诉了其雇主张女士,说要借此机会给孩子准备上学的事。两人一起高兴了好几天。
到了约定的日子,汪娜却联系不上曲某。想通过前夫找人,对方也不接电话。没办法,汪娜又到旅顺找。可就连刘某“工作”的地方也没有孩子的影子,曲某的踪迹,其“同事”也都说不清楚。
忙活了一天没结果,汪娜只能通过短信给刘某留言。“事后我才知道,他也找不到那女的。 ”
离异后前夫首来电传来的是死亡消息
7月27日晚7时许,人在大连的汪娜突然接到前夫来电。看是刘某的电话,汪娜兴奋了一下,以为和刘某的关系有了缓和,还向在其身旁的张女士展示了一下。
可电话接通,刘某告诉汪娜,“你拿些钱,上旅顺来,孩子叫车刮了。 ”这个谎不是刘某撒的,是好心的身边人怕孩子母亲一下子接受不了编的。但对汪娜来说,这也吓坏了她。
“她说孩子出车祸了,求我大姐夫开车送她跑一趟旅顺。 ”张女士说谁也没想到,这一去,成了和孩子的诀别。
为了不让汪娜情绪过于激动,所有陪她的人都没有让她看见孩子的遗体,死因也只说是曲某失手致死。说到没见过孩子的遗体,汪娜放声痛哭,几欲昏厥。接过女儿手中的电话,曾连夜从朝阳赶到旅顺、在法医解剖前见过孩子遗体的孩子姥爷昨日告诉记者,“我摸遍了孩子全身,除了小脚丫是白的,全身没一个好地方,都是伤……”老人忍着悲痛说完,也失声大哭起来。
“7月26日,也就是事发前一天,是儿子的阴历生日。我每年都给他过得很正式,买蛋糕,拍照片留念……可今年我错过了,并且永远错过了……”——汪娜
律师说法
男孩父亲应承担监护不力的民事责任
对此,辽宁海通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吉权表示,男孩父亲在明知犯罪嫌疑人曲某有多次殴打男孩的情况下,没有立刻制止,放任犯罪嫌疑人曲某继续对男孩进行殴打,且在其出差的情况下将男孩单独委托给犯罪嫌疑人进行照顾,最终导致男孩死亡,其应承担监护不力及委托不力的民事责任。
与此同时,刘吉权称,男孩母亲在多次向其父亲主张探视男孩遭到拒绝后,其可向法院提起诉讼,主张行使探视权。在其第一次经由他人得知男孩父亲的女朋友即犯罪嫌疑人殴打男孩后,应立即报警,并向法院申请变更抚养权。但由于其母亲法律意识淡薄,未及时报警,后男孩又由父亲以监护人身份带走并委托给犯罪嫌疑人曲某进行照顾,才最终导致男孩死亡的后果。如其母亲及时报警,并以男孩父亲存在监管不力的情形为由向法院申请变更监护权,则可能避免惨案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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