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圈子没有信仰,只想着弄钱”
随着阿叶越来越深入黑客的圈子,他看到其中复杂的一面。他说,黑客圈里面彼此并不熟悉,现实世界谁都不认识谁,所有的交流都在Q Q群里。但黑客群里话题非常多,如盗Q Q、银行卡信息、木马等。“什么内容都有,都是在想哪里弄了多少钱。”阿叶说。
阿叶融入这个群体后,昔日单纯的想法变得复杂、现实起来了。他说,他所接触的黑客“没有信仰,没有偶像,只有一个目的:弄钱!”
2012年,对于阿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黑客技术突飞猛进,初恋女友变成了热恋女友。阿叶从需要向人请教的“菜鸟”,变成几乎精通各种编程语言的“高手”。
阿叶的目光瞄准了银行卡“四大件”信息,指的是银行账号、身份证号、登录密码和手机号码。阿叶回忆,他通过网络搜索及其他方式,收集到大量邮箱账号和密码,然后自编软件攻击招聘类网站,因该招聘网站只需输入邮箱号和密码就可进入。他获取了数百万条公民个人信息,并将这些信息与其他途径获取的大数据自行整理成数据库,通过使用“易语言”开发的一整套数据整理软件,自动匹配成完整的银行卡“四大件”信息。
“被人卖了我还在帮人数钱”
“一条信息可卖几十块钱到几百块钱,但我因为经常被人骗,一般很少卖。”阿叶“无奈”地说。
民警评价,阿叶毕竟年轻,涉世未深。在查获的19万条信息中,绝大部分没有“出售”,如果价值十多亿元的信息全部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阿叶认为,自己是信息提供者,但也是犯罪网络的“受骗者”。“有些人来买信息,说要给几条验验货,但这些人一般都是拿了信息,就再没下文了!”阿叶说。
此后阿叶不再出售手中的信息,而是选择和他人合作盗刷。阿叶说,他负责提供信息,有人负责植入木马,有人负责盗刷,分工很明晰,一旦得手,平分赃款。
阿叶说,自己是银行卡信息提供者,在作案环节中扮演核心角色,但分赃时也成为“弱势群体”。
“明明提供了10条有效信息,作案后,只说盗刷了5条信息的资金,我也无可奈何!”他感慨,“被人卖了我还在帮人数钱。”
阿叶说,自己忙着“赚钱”,但对钱却没大多概念,“每天稀里糊涂地赚钱,最多的一次银行卡账户里多了十几万块!”他说,自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回忆,自己手中的钱,亲戚借了一部分,家人给了一部分,其他的大多用来充实自己的“原始积累”。
对话
赶在18岁生日前抓到我我感谢警察
在看守所里,阿叶头发长了,人也胖了,可能因为生活不习惯和高度紧张,白净脸上长了好些暗疮,但仍无法掩饰稚嫩气质。交谈过程中,阿叶手不离烟,他说,老家生产烟叶,没有哪个小孩不会抽烟。
虽然是父亲给他寄了钱,但他坚持认为是母亲寄来的。阿叶的对话,没有太多掩饰个人感情—对父亲的不满,对女友的保护,对抓他民警的好感。
南都:你能回忆一下被抓的一幕吗?
阿叶:当时我在河池的一家宾馆开房,当晚正在整理银行资料,直到凌晨四五点左右才睡!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敲门,我没有意识地起身开门,门开了还没睡醒。我发现警察很生气,当时我就像犯了错的学生,但没有想过要去逃避,该来的总算来了。
南都:你在“黑客”领域,很有天赋?
阿叶:对于黑客的“成就”,我不觉得自己聪明到哪里去,只是自己涉及的领域比较少,可以专心地去学习,我的脑子里都是电脑、编程,每天想的都是怎样去做一个软件,怎样去把人家的资料弄出来,除了电脑,其他的都没学。所以说,我浪费了很多学习其他知识的机会。
我这人比较老实,天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被人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南都:你对自己父亲是什么感觉?
阿叶:我不恨他,对他没要求,也不抱有任何希望。他若是能多关心一下我,也许我的人生轨迹就会发生改变,这只是一个也许。如果我有一个像廖警官(当时抓他的民警)这样的大哥,带我走正道的话,我就不会越走越远了!
南都:你对抓你的民警存有好感?
阿叶:他们很好,我生日那天,他们还买了我最爱吃的烧鹅腿来看守所看我。其实,我知道,他们是连夜加班,赶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前把我抓了(该情况按未成年犯罪处理),我挺感谢他们的,证明他们没有恨我,而是想救我!
南都:在看守所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感受?
阿叶:刚进来非常不习惯,天天发呆,5个月的时间只看了两本书。心里很恐惧,还特意去看了刑诉法,但没做好坐牢的准备。现在好些了,在看守所可以安心学习c++和网站方面的内容。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