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炫耀。”
“真没炫耀。”
“真的很担心。”
“同学你有对象么。”
“滚犊子。”
据缜密的分析,上次他俩没成功是因为数量太少。于是一个应对方法横空出世:撸两次。
当然我并不用,而另一位同学也不置可否,只有一位同学做握拳状。我至今仍记得那时他眼睛里的光芒,依稀中,那光芒闪动着。我当时很感动,以为那是真诚而决绝的目光该有的样子。不过现在想来,大概是屋里灯管在闪。
当我们第二次走出捐精室,每个人的神情都没有上次轻松了。特别是眼光闪动的同学,我甚至从他疲惫的神情中依稀看到了苍凉。
“两次?”
“嗯。你们呢。”
“一次。”
“一次。”
“操。”
我们沉默的拿了钱,吃了M记,又默默无语的坐了一小时公交回去。
噩耗传来。几天后,我们的检测结果都出来了,他俩再次因为活性和数量上的问题没有达标。
一路走来,最后竟只剩我一个。
然而我还是感到很欣喜,毕竟能拿到一笔钱了。我沉重而客气的安慰他们,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他们表示很感动,并且伸出三个指头,表示要我请三顿饭。
此后的两个月我的生活便与捐献事业息息相关。我少抽了很多烟,同时在毕业季中少喝了几车的啤酒。我总共捐献了九次,才被告知数量已经够了,可以停止了。半年后再来体检(主要是查是否是艾滋病携带者),就可以拿到所有的钱了。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心中会有很多疑惑。比如:你怎么能做出捐精这种事情来?
且慢,你有这种想法,只是证明你并不了解这件事罢了。
用百度搜索捐精,默认的词条是“捐精过程 护士”,但是事实上捐精的过程漫长又痛苦,而且并没有任何护士;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和精子库里的医生们有过很多交谈,渐渐地认识到这这件事情完全是纯粹医学范畴的事情,很多需要生育的夫妇确实有这项需求,而我们显然可以力所能及的给与帮助;虽然,捐精的过程的确和自慰没有区别,可是为什么你要给自慰这件事以污名呢,这是我们再正常不过的需求呀。说到底,除了淫者见淫,还真没什么好的总结词。
六个月后我去复查,还是那个短发而清瘦的女医生接待了我。
“呦,来啦。”
“啊?”
“我认识你,你们仨一块儿来的。”
“……您记性真好。”
抽了血,等待了片刻,我终于拿到了剩下的钱。
女医生挥手送别,我连说了很多声谢谢。依旧坐上了那辆公交,揣着钱,我心想着该请那俩孙子吃饭了,却突然意识到,我们早就不在一座城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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