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栗坡县马鞍山村村民杨起荣和父亲、弟弟三个主要劳动力都被地雷炸断了腿,家里没有人出去打工,生活非常困难。
河南上蔡县文楼村,一名艾滋病人的一双手无助地伸向空中。文楼村是河南艾滋病防治帮扶工作重点村,曾经因大批村民卖血感染艾滋病引起社会关注,被称为“艾滋病村”。
卢广:自由摄影师,中国摄影金像奖获得者、德艺双馨优秀摄影家,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摄影奖获得者,第47届、54届荷赛分别获得金奖、铜奖,2013年获得荷兰克劳斯王子基金设立的“2013年克劳斯王子基金奖”。曾在《DEEP中国科学探险》杂志上刊发《瑞丽吸毒者生存故事》、《西藏门巴人》等专题。
也许,是冥冥中的命运安排,从我拿起相机起,就开始关注一些社会边缘人群,用影像介入诸如艾滋病、吸毒、淘金等让很多人闻之色变的话题。我把镜头对准他们,然后将照片发表,最后获奖,引发社会关注,希望能最终促使这些人群得到更多关注。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作为一名摄影师,我相信,一张具有震撼力的照片,可以拨动人们那根善心的琴弦。
2002 年,我在云南的边境城市瑞丽认识一个叫阿弟的男孩,当时他13岁。一个贩毒吸毒的黑老大将阿弟收入门下,教他学会偷盗、贩毒。阿弟染上毒瘾后,黑老大利用毒品控制了他,每天晚上阿弟都要偷盗,所盗物品交给老大。不过阿弟个子瘦小,在偷盗时还经常被人打伤。因此阿弟吃尽了苦头,多次想离开毒窟,但逃离一两天后毒瘾发作,还是不得不回来。
我跟阿弟去了他的老家芒市,离瑞丽100多公里,他家里很穷。他7岁时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在被他称为“鸡婆”的继母那里得不到温暖,和爷爷相依为命。10岁时,他独自带一根“打狗棍”游走江湖,从芒市的家里跑到瑞丽,和大人们一块混,染上了毒瘾。
到了2003年,14岁的阿弟被我劝说进了戒毒所,呆了两年,16岁才出来。不过,当阿弟从戒毒所回家,发现最疼自己的爷爷去世,巨大的愧疚感和失去爷爷的悲痛,使他对我充满了愤怒。于是,他就四处寻我,扬言要拿刀砍我。
没多久阿弟终于碰到我,我那时正在拍照,他拿起一把砍刀冲我而来,幸亏被周边的人拽住了。后来,他又一次进了戒毒所,直到去年才从戒毒所出来。他虽然还在吸毒,但他从来不用针扎,因为他说他不想得艾滋病。后来听说他去做了玉石生意。
今年有一次,我到了瑞丽,给他打电话。正在外地做玉石生意的他,接到我电话后马上赶回瑞丽。他骑着一辆高大的大排量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看起来他的身体还比较健康,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时髦女孩,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他说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他急了,说不让他请吃饭,他马上就走。
除了吸毒者之外,我还关注着中国的艾滋病。从2001年开始,我用3年时间拍摄了河南艾滋病村,获得荷赛金奖。这次获奖对中国新闻界是一个很大的震动,因为过去中国的新闻摄影主旋律一直是以表扬为主。获奖对艾滋病村的问题解决也有很大意义,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非常重视。这10年,艾滋病村得到了全面改善,艾滋病人包括孤儿和孤老,得到了医疗和其他方面的救助,我对此感到很欣慰。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