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媒体发现广州酒楼现多辆疑似公车,有的用报纸来遮挡车牌,有的则由酒家用硬塑料板遮挡。
区伯感到很无奈:“其实一点都不用遮挡公车号牌,只要政府说一声‘是公务’,那监督人还能怎么样?”因为区伯就经常在酒楼门口拍摄监督到公车,举报后的回复全都是“公务”,区伯就只能无语。
不过,也有好的消息传来,中纪委近期明确表示,将试点推行公务用车统一标识、GPS定位等制度,加大惩治力度。
区伯有两个看上去极为破旧的手机,一部买得较早,主要用来接打电话,另一部较新,购于三年前,用来发微博和图片,按键也严重磨损,录音录像的功能键更是到了“面目全非”的程度。
“别看它们破,很多人看到就怕。”
带着两部手机,区伯走在大街小巷,随时都绷着搜寻公车的神经,他对各种公车车牌、车型了熟于心,整个人几乎成为了一部敏感的雷达。
“这是公车,它来这里干吗”,每当区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人往往会很迷茫地问:“哪里有公车?”
“现在公车越来越不好分辨了,有的车牌看上去和私家车没什么差别,但我还是能看出来。”监督8年,分辨公车已经成了区伯的一项特殊才能。
最近的一次发布监督视频是10月23日,中午12点30分,区伯在南园大街发现一辆停着的公务车。“这里没有任何政府部门,只有公安宿舍,公务?”他守候至下午2点40分,司机回来了,区伯照例开始拍摄、质问,司机的回答是:“送‘老干’体检。”
“中午休息时间送‘老干’体检?”区伯马上电话举报。
视频发布到区伯微博是在当晚11点49分,视频的上传发布者并不是区伯本人,而是他的朋友张先生。区伯本人没有电脑,不懂得如何发布视频,他的那部老旧手机也没有这种功能,因此,发布视频要靠朋友帮忙。他曾为此拜托过附近的打工小妹,一年前认识张先生之后,后者便承担起这个任务。
“这些都是区伯拍的视频。”张先生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手机,将其中的视频拷贝到电脑上。
张先生说他跟区伯是在一年之前才认识的,只是帮忙发布视频,至于如何发布,都要依照区伯的意见,视频的说明文字也是由区伯发给他。
“有人说区伯的很多微博看上去很有理论水平,说是我写的,我真写不出来。”他解释道,“区伯很爱读书,包括各种法律书,他近来最爱看的书是《旧制度与大革命》。”
“为什么帮区伯?因为区伯在帮大家,所以我觉得,如果我帮助区伯,就相当于通过区伯帮助很多人。”他说,“有人觉得区伯一定是幕后团队推出来的,其实了解区伯你就知道,他做的事,别人根本就做不了,更不要说做了这么多年。”
区少坤如何成为监督公车私用的“广州区伯”?
据区伯自述,2005年他因病住进广州芳村人民医院,傍晚散步时听到一声大喝,“老东西,怎么叫死你都不走?”区伯转头一看,发现车子里坐着一个穿警服的人。“有没有搞错,这是人行道来的,你这么凶”,他拍下车牌到市纪委投诉,荔湾区公安分局受理了案件,一周后,派出所负责人致电区伯,“公车不能私用,会让警察检讨。”
从此,区伯开始监督公车私用。
在此之前,区伯也不时出现在公众视野里,2003年的时候便因见义勇为被报纸报道,抓小偷、抢劫犯,见义勇为的证书和当年的报纸都被他仔细收藏着。
在反对者看来,区伯之所以执着于监督公车,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品行不正的假冒精神病人”,曾经劳改多年。
“我没有作假,我得的是癫痫。”区伯还向记者出示了广州市精神病医院荔湾门诊部的诊断书。
至于劳改经历,区伯坦率承认:“那是1974年的时候,我为了女孩子,找了十多个人和对方打了起来,有人受伤,我被当作主犯判了5年。”
1970年,区伯从广州市第10中学初中毕业,进入人民机械修配厂工作。1979年刑满释放后,他先后当过钢材搬运工、农贸市场管理员,2000年时下岗。在做市场管理员时,区伯曾经“举报领导贪污腐败,结果领导找我谈话,我给上级的举报信就摊在他的桌子上”。
区伯身体瘦弱,与其视频中勇猛的声音反差很大,除了癫痫,他还患有肾病,肠胃也有问题,随身带着治疗胃溃疡的药,感觉不适便要服用,另外,他还患有咽喉炎,心脏也不好。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问题。”
区伯走在广州街头,不时要停下来和陌生路人寒暄,对方最常说的就是“区伯你是个好市民,我支持你”。
多年监督公车私用,让区伯在广州广为人知,而他的个人形象也十分鲜明,装束一丝不苟,浅色西裤配短袖衬衣或T恤,上衣的下摆塞进腰系,身体愈发显得消瘦,头发认真地向后梳着,随身还常背一个普通的布袋,里面放着文件资料和药瓶。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