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QQ群成为厂妹们招揽生意的重要阵地。
躁动的背影
刘强说,在他们厂里,男女比例在4:1到5:1之间,很多男工在厂里找不到女友。另一方面,身边有些女工觉得,富士康的男工素质太低,一般都不招人喜欢。
“没有钱,没有文化,还爱讲粗口。”他自嘲说:“如果有的挑,厂妹们一般会选择外面的人交男友,做兼职的也是,外面的顾客优先。”
被流水线纵横分割的工厂世界内,压抑的荷尔蒙缺少释放的出口。
小雪告诉搜狐记者,工厂里的管理非常严格:上班必须打卡,忘记带工卡需回宿舍取。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都有严格限制。如果自己多次提出上厕所或者上厕所时间超过10分钟,线长会大声喝斥。
小雪说,在厂里,25岁的女工已算是大龄青年,她没什么真正的好朋友。下班后,她仅有的娱乐就是1.5元一小时的网吧和工厂南门外的步行街。正是在那条步行街上,她结交了几个店里卖货的姐妹,第一次听说了“下水”这个词。和上一代打工父辈们不同,这些90后的女孩并不羞于谈性,也没有很强的道德负罪感。
婷婷说,在工厂内,她最大的感觉就是枯燥,无休止的枯燥。在婷婷和她的同事看来,富士康只是人生旅程中必经的一站,但永远不是终点站。
今年年初,她从富士康辞职,但找工作一直碰壁。几个月后,她回到富士康,重新走上流水线。工作久了,便觉得无聊且麻木,“每天机械一样,一遍遍重复相同的动作”。
除了枯燥,低廉的收入也成为厂妹下水的潜因。2013年《富士康工会调研报告》显示,48.1%的受访者底薪为1800元甚至更低,仅有略过三成的受访者底薪在2200元以上。加上加班费及其他补贴,受访者在2013年1月的实际收入平均为2421元。
报告中称,在2010年“连环跳”事件频发期后,富士康减少了工人的加班。这造成了工人收入的下降,导致了基层工人生活的艰难。在基本工资仍然严重偏低的情况下,工人仍然面临着“大量加班解决生存”和“减少加班追求生活”的两难选择。
在刘强眼中,兼职厂妹其实是个弱势群体。“厂妹最容易受害,她们没有人保护。”刘强说,许多厂妹只是迫于现实,多赚一点钱。
种种因素之下,厂妹在关注之外的角落野蛮生长。有学者分析称,正是城市和乡村之间在经济和性方面的失衡,造就了这个群体。
夜幕下,迪吧成为荷尔蒙汇聚之地。10元的入门票价和10元一瓶的啤酒,成为最好的释放方式。当然有很多人不买啤酒,只为看一眼舞场内摇动的腰肢。
音乐到了高潮处,有些男孩会脱掉上衣,随着节奏扭动身躯,一边打口哨,一边做出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身边的女孩配合地发出一声声尖叫。舞场的铁丝网外站满了年轻男女,他们透过铁丝网看着场内,身体随之摇摆。
其实,无论网内网外,都是在网中。
音乐声中,小雪说,你这样花钱只聊天不上床的客人真好,然后喝干了啤酒,摇晃起身,返回舞池之内。
她的背影窈窕青春,很快便混入那些躁动摇摆的背影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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