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听到老陈说“还适应家乡的生活”,杨女士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秦皇岛晚报杨宽摄
电波>>来自2500公里外的关怀
陈平相从秦皇岛回到家乡仪陇后,2500公里外的秦皇岛市并没有停止对老人的关心。在得知本网记者到达陈平相老人的家后,《秦皇岛晚报》记者杨宽联系到在秦皇岛义务照顾老人的义工女士,并打来电话,让杨 秀兰和老人通话。
当杨女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时,陈平相明显听出了这个在自己落难异地他乡,举目无亲时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义工的声音。此时的陈平相明显有些激动,他伸出了他可以动弹的左手,挣扎着想握住电话以便把电话拿得近一点,直到记者将电话贴到老人耳边他才把手放下。
“陈大哥,你好,哎呀,我可想你呐!你想我吗?”杨女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显得十分亲切,带着东北口音的她性子也直来直去,老人的喉结动了动,艰难地用普通话低声说了句“想”,"想我啊!看你说的多好啊",听到陈平相说了想之后,电话那端的杨女士明显更开心,开始叮嘱起陈平相来,“你在家里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一直躺在床上,要坚持锻炼知道不?千万别放弃!”老人不时从喉咙里发出“恩恩”的声音来回应这个熟悉的声音,当杨女士邀请老人恢复之后去秦皇岛玩时,老人清楚的说出“好”,神情显得很高兴,眼睛慢慢变得湿润。
杨告诉记者,陈平相走后她很想念他,在她照顾了老人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慢慢地对老人有了牵挂。在她和陈平相通话后高兴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杨女士对记者说,如果不是她自己经济条件不好,她一定会将老人留在秦皇岛市照顾,毕竟她是专业的护工,在照顾病人方面更有经验。
赡养>>经济能力和伦理道德的对弈
老人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是跟随母亲改嫁过去的,当时已经16岁了,女儿们家境条件并不好,据周边村民介绍,此次父亲生病,大女儿亦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留下“诀别书”的女儿在日记中写到“对不起了爸爸,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有人肯帮助我们了,也没有哪个家人肯借给我钱了”,不堪生活重压的女儿最后写到“再见了大家,再见了我亲爱的爸爸,我会去那边的世界为你延长生命的,来生再见”。留下这篇日记的女儿至今也没能联系上,老人的三弟陈平江和他的妻子告诉记者,这个女儿有自己的家庭,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她为老人的病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
老人的小女儿今年夏天刚刚中专毕业,还欠着学校5800元学费,至今未领上毕业证,上学期的生活费都是同学们资助的。老人回家后,她一直在家照顾,直到8月4号找到一份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之后才离开家。“我也刚上班几天,幼儿园还没上课,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正式老师”、“我不知道姐姐不辞而别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所以我也没办法去评价”,她告诉记者,爸爸出事之后她对生活很迷茫,现在脑子还一片空白。
8月7号下午,记者致电了四川省社会科学院胡光伟教授,胡教授告诉记者老人女儿的做法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她真的困难,应该寻求社区、民政以及社会力量的帮助,没有必要留下类似遗书的书信寻死,如果她是制造寻死的假象就更没有必要,从道德伦理和法律的角度来讲,她应该赡养老人,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社区、民政也需要主动去关怀这些弱势群体”。
7号晚上9点,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栏目报道了老人的事迹,在电台里主持人谈到和专家谈到当前的医保制度让很多外出务工人员,特别是跨省务工的人员看病困难、报销困难,也是造成陈平相老人落难异乡的原因之一。
尾声>>诀别的女儿你在哪里?
“陈大爷,您想您的女儿吗?”“想”,这一次老人回答得干脆有力,在秦皇岛的时候老人对回家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或许是因为老人明白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明白因为自己,压在兄弟和女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老人没有记恨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日记内容的他,现在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回到家这一个月来,老人已经习惯了现在家里的生活,他积极配合乡村医生和弟弟对他做的恢复性按摩,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好起来,能找到自己那个不辞而别的女儿,能有机会亲自感谢那些关心他的人。
记者手记:破旧的房屋、丢失的亲情、病痛的折磨和没人懂的孤独,躺在老家床上的陈平相,回家真的会过的好吗?这个答案,陈平相的亲人、当地政府和社会力量已经共同做出了解答。对于陈平相老人来说,他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命运带给他的不公平,幸运的是在遥远的秦皇岛市,有那么一群热心人帮助他关心他,回到家乡,当地政府和社会各界力量都在给他给予帮助。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老人依旧住在潮湿的土墙房里,还生了褥疮,老人还是只能靠家境同样困难的弟弟照顾,老人还需要社会更多的帮助和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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