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脏空气
把孩子送到国外,想让他呼吸新鲜的空气,喝没有六价铬的水,
吃没有地沟油、没有三聚氰胺的食物,这也是特供,是父母给的。
――天天妈妈(大院情结)的微博
为了呼吸到干净的空气,商玉君带着儿子从长沙搬到沈阳,从沈阳搬到广州,最后,儿子孤身一人去了伦敦。离开中国的那一年,天天17岁,送走他时,商玉君的欣喜多过离愁。
哮喘
1992年6月,天天出生在湖南长沙。那一年,他的妈妈商玉君还是一个受病人欢迎的女医生。小家庭因为天天的到来,忙碌而幸福,年轻的夫妇给儿子取名“天天”,希望他能像天空一样高远、透澈。
但在1994年的秋天,刚过完2岁生日的天天突发哮喘,商玉君吓坏了,怀中的天天一直在剧烈咳嗽,小脸憋得通红,听诊胸部有哮鸣音。儿科医生的诊断是运动性哮喘,估计和过敏有关。为了排查过敏原,天天打了二十多针。商玉君看着针头一次又一次扎入天天的小胳膊,心疼得厉害。可最终,医生也没找到过敏原。儿科医生告诉商玉君,“估计只能和空气有关了”。医生建议减少天天在户外的时间,防止感冒,必要时换换环境。
同样是医生的商玉君担心天天的病会成为终身哮喘,或者发展成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她认真分析了自己家当时的居住环境,90年代初期的长沙空气质量并不算好,天天一家生活在部队大院,虽然相对封闭,但周围十公里内的确有制药厂和日化厂。
她只好把天天更多地留在屋子里。但天天非常淘气,号称“淘小子”,男孩子又很难控制,还酷爱跑步,有时在床上又蹦又跳又笑,哮喘就发作了。回忆起那些年,商玉君依然觉得痛苦。
痛苦在天天四岁时,意外地结束了。1996年冬天,天天的父亲与一家美国大公司开展了科研项目合作,商玉君带着天天去了美国人设在沈阳远郊的软件园。从硅谷而来的美国老板很注意软件园内的环境,园区内不修高楼,全是一栋栋四层小楼,室外树木很多,室内有园林和阳光大厅。整个园区的空气极好,虽然是冬天,但取暖材料是一种没有污染的油而不是煤。那个冬天,尽管沈阳的空气远比长沙干燥,天天的哮喘却一次也没有发作。
为了天天,商玉君一家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孩子的气管渐渐发育完全,加上软件园提供的良好环境,哮喘彻底好了。商玉君被美国人的环境设计理念所触动,开始对国外空气质量与国内的差别有了关注。后来,商玉君才知道,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沈阳作为重工业基地灰霾非常严重,但在1990年代初期,因为国企改制、工业转型,很多企业不再开工,空气开始好转,“天天是个幸运的小孩”。
软件园的项目,在天天快要上小学时结束了,美国老板建议商玉君把天天送到国外,以免哮喘回到长沙后再次发作。看到天天在老美软件园内神奇地不药而愈,商玉君和丈夫也开始动摇,一口干净的空气、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他们想要送孩子出国的初心。
脏空气追到了广州
他们最后还是不舍把年幼的孩子送到国外。
离开长沙,会不会好?有了这个念头,为了天天和丈夫的事业,商玉君把家搬到了广州。搬家之前,她去考察了广州的空气质量,广州绿化非常好,很少有裸露的地面,扬尘几乎没有。
刚去广州的两年,天天身体状况很好,偶尔会有小小的感冒。从小爱跑步的天天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乐土,他可以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尽情地奔跑了。
但在2003年冬天,空气开始有呛嗓子的味道。果不其然,那一年的12月2日,广州出现了严重灰霾天气。商玉君开始担心在这样的空气条件下,天天的哮喘会再复发。此时,她已随夫下海,软件集团的同事告诉她,家里的小孩在广州总咳嗽,出国两天就会好。
那个冬天,天天很争气地没有复发哮喘,但上呼吸道感染的频率极高。不得已,她让儿子放弃了跑步,相比之下,做妈妈的更看重健康。但坏情况一直持续,2004年广州的灰霾日渐严重,天天的上呼吸道问题依然是妈妈的心头患,商玉君和丈夫商量等孩子暑假时出国待一段时间。
没想到,天天自己却得到了一个出国的机会。他参加的广州小天使乐团去韩国济州岛为第十三届“亚太管乐节”进行管乐表演,他是乐团的萨克斯手。临出发时,天天又在咳嗽,商玉君只好给儿子带了药,不安地将他送上飞机。
到济州岛两天后,天天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已经不咳嗽,那些药都没用了。但好景不长,表演十天结束,天天回到广州,又开始嗓子疼了。
是不是要把天天送走,再次成为了商玉君与丈夫讨论的话题。但父母的不忍心,还是让他们决定再留孩子一段时间。只不过,从天天12岁开始,商玉君几乎抓住了一切可以带儿子离开中国的假期。澳洲、新西兰、欧洲,少年时的天天去了非常多的国家,每一个异国他乡都能很神奇地治愈儿子的咳嗽、感冒、嗓子痛。商玉君与丈夫商量好,无论从教育还是环境,都一定要送天天出国。“脏空气从长沙追到广州,扮演妈妈这个角色真的好难”。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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