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怎么看判你们的“强奸致死”这个罪名?
张高平:我没犯罪,不管是强奸犯还是杀人犯,只要是有罪,不管是什么罪,我都没法接受。
新京报:2005年去新疆石河子监狱服刑时,绝望吗?
张高平:不绝望,心里觉得可恨,我离这个城市越远越好。这个案子这么简单,搞成这样,你说我恨不恨。
“减刑奖励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新京报:你是否想过认罪、改造来减刑?
张高平:我不要改造,不要减刑。当时在监狱里填个人鉴定表,在今后改造方向一栏,我写着“减刑奖励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每次让我减刑,我都在最上面用“冤、冤、冤”开头。
新京报:改造后可以早些出去,为什么不愿意?
张高平:他们让我谈改造,唱改造歌,但我不唱,因为心痛比皮肉痛还要痛。
新京报:里边生活苦吗?
张高平:累,不是干活累,是心累。这些年我的头发都掉光了,因为我要找线索,破案,又要求监狱帮我向上反映情况。
新京报:听说你在监狱关注了很多案件,为什么?
张高平:我知道,光靠嘴喊冤是没用的,得看证据。可我在监狱里怎么找新的证据呢?于是我只能关注案件,一发生杀人案,我就打听,我知道李久明、赵作海,这些案子三天三夜我都说不完。
新京报:听说最后一次再审的时候,你哭了,为什么?
张高平:当时是最后陈述,我一说话,眼泪就止不住了。我说虽然你们在座的各位现在是大法官,大检察官,但你们的子孙后代不一定也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遇上倒霉事,被屈打成招,你们是什么感受。我说我希望你们出台相关的合理政策,完善司法制度,不再出现我这样的事。
新京报:你觉得你和侄子一直蒙冤的原因是什么?
张高平:我也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怎么能办成这样?
新京报:怪过谁吗?
张高平:很多人问我能不能原谅办错案的人,我说,打我我能容忍,最不能理解的是,牢头狱霸写下来材料逼我抄,逼我认罪,我恨这个,这太过分了。任何一个人,只要你不诱供,就是想说也说不像,没法定罪。
新京报:现在还相信法律会带来公正吗?
张高平:我在法庭上也是这么说的,我这十年都吃尽了苦头,流干了眼泪,但是我的心没死。我始终坚信法律是公正的。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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