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她”未来的希望
2006年,雷晓晨和杨四友领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趁着午休,我们去学校看了雷晓晨8岁的女儿――杨杨。
一个剪着齐刘海的漂亮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花衣服,背着粉红色的大书包,慢吞吞地走出校门,面含羞涩。
“他们是妈妈的朋友。”雷晓晨指着我们,又悄悄地对我们说,“我女儿有点内向,像她爸爸的。”
“你知道妈妈动过手术吗?”我小声问杨杨。杨杨低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她又抬头说,“同学们都说,妈妈是男的变的。我听了很生气!”
“爸爸妈妈对我很好的。”杨杨告诉我,“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说到这里,小姑娘的眼里闪出一道亮光。
雷晓晨说,自己跟杨杨很有缘分。刚结婚那会,自己晚上做梦都想要个孩子,想做妈妈想疯了。
2005年春节,雷晓晨跟着丈夫去江西。结果,人家送来一个漂亮的女婴,刚生下不到2天。亲生父母嫌弃又是一个女儿不要。我亲手一口奶粉一口奶粉地喂大她,就像亲生的一样。
我们走进雷晓晨的家,临安市龙岗镇汤家湾村一个50多平方米的农家小院。
院子左侧围着一个鸡棚和猪圈,里面各养着6只鸡,3头猪。院子的右侧,是做泥水工的杨四友亲手砌的几间平房――2室一厅。虽然条件简陋,但处处洋溢着家的温馨。
“她爸爸出门前交代过,每天要保证给女儿吃一个鸡蛋。他还说,我们虽然没钱,但也要保证女儿的营养。”雷晓晨说,女儿最喜欢吃河虾和螃蟹。20多元一斤的河虾,我时不时买个半斤,分几餐给女儿吃。
有时,雷晓晨会问女儿:“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老了,你会不会不要爸爸妈妈?”杨杨会认真地回答:“等我长大了,要养爸爸妈妈的。”
一说起女儿,雷晓晨的笑意爬满了嘴角,“女儿很乖的,我们要培养她读大学,以后有出息。”
回首变成女人后为人妻、为人母的家庭生活,雷晓晨觉得很知足,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当初勇敢的决定。
现在村里
已经没人说“她”闲话了
家庭生活还算幸福,那么周围的人是怎么看她的,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避而远之,冷嘲热讽?
采访中,雷晓晨飞快地骑着农用三轮车,去市场上买了2个馒头,送到路边的一家小理发店。理发店内走出几位妇女,她们友善地拍着雷晓晨的肩膀,亲热地跟她说话。
“我好朋友是理发店的老板娘,她没有吃饭,我送点东西给她吃。”雷晓晨告诉我。
理发店老板娘程梅君,一边给客人理头发,一边告诉我:“她人很热心的啦,有时帮我给客人洗头发,她还会帮我烧水。”
雷晓晨则站在理发店的镜子前,一会儿理理头发,一会儿对着镜子掰开眼角的皱纹,笑嘻嘻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而在雷晓晨同母异父的大哥老姚看来,弟弟的巨大变化,让他有些许无奈和尴尬。
一问到“弟弟”变成了“妹妹”,老姚尴尬地“呵呵”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该说的闲话也该说完了,现在村里人都渐渐理解她了,毕竟,追求什么样的生活是她的自由,只要日子过得幸福就好了。”
在老姚家喝茶的几位村民,也已经接受了雷晓晨。“她有一份挺好的家庭,这就好了。她身份证上也是女的,法律上都承认她的。”
“她”的身份证
性别显示为“女”
回首变性之路,虽然期间有些不被理解,有些坎坷曲折,但在雷晓晨看来,自己的“变性之路”走来还算比较成功的,在同类人中间,算是一个幸运者。
雷晓晨告诉我,杭州有一位姓乔的变性人,现在已经四五十岁了,至今仍然孤身一人,目前在海南一家夜总会表演,到处流浪;而丽水的一位变性人,据说来杭州做了隆胸手术后,就杳无音讯了。
雷晓晨说,要真正由“他”变成“她”,或者由“她”变成“他”,除了要忍受周围的异样目光和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外,还要面对复杂的手续。比如要跑公安局、公证处,又要父母的同意证明,又要村里的证明,甚至要精神病医院鉴定并开具没有精神疾病的证明……
桌子上,雷晓晨的身份证静静地躺着,无言地诉说着主人的不易。
现在,雷晓晨有一个最迫切的愿望:“我很想办一个变性人网站或类似变性人的联谊会,帮助那些正处于煎熬中的同类人,让他们勇敢地直面生活,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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