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为中国畸形教育埋单?
上午理发时听到三个学生家长讲了下面几个细节:J理发师说她孩子因为写字不好,老师找上家门要家长帮助解决。昨晚孩子写到10点写了5张生字词,犯困了,母亲一看字仍然不好,就给他撕了作业,孩子大哭,说完不成任务了,课堂上要受厉害老师的数落了。妈妈一气之下,今天早上把孩子锁到家里了。J这样说着,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一会儿在市教育局做办公室主任的Z来理发,说,昨晚孩子完成老师布置的抄写5遍1至10课生字时,也是犯困了,要睡觉,妈妈不让,于是产生冲突,结果孩子遭打,梦中还抽答哭泣。说着,抱着孩子头帮忙给孩子理发的红衣妈妈开始诉苦,说孩子刚上一年级就不喜欢读书了,原因是在学校里不能玩了,现在妈妈要每天送到教室门口,否则就坚决不去学校。啊,中国教育,你是犯那门子神经了啊?
在美国加州工作的G弟子和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他在送孩子去当地小学校读书时犯了很大的困惑,那里不像中国学校那样“正规”:教室外边放一排游戏机,孩子在课前可以打一会电子游戏。早上的牛奶和午餐是免费的,学习用具如纸张铅笔圆规等是免费的,上学放学都是学校的专车接送。这些当然这些只能引起G的惊奇,犯困惑的是那历史课上的“混乱”状况:孩子怎么坐的也有,随便遛达也行,要喝水吃东西也行。老师在讲南北战争,孩子可以随便插话。未了,老师布置“家庭作业”:访问本地社区了解这场战争的老人,让他们讲讲“课本外的东西”。孩子回家就到社区完成“访问任务”,然后再到课堂上讲。啊,孩子争先恐后地讲,好像联合国开会也没有规定的顺序。然而在这样看似“混乱”的课堂学习中,孩子的独立精神和自信心建立起来了。没有分数,没有考评,没有规定要学什么不学什么——孩子其实是在不知不觉的状态里完成了许多东西,可是你不敢说这样的“学法”是在荒废孩子的学业。
我又想起那爱迪生小学时是多么“笨”啊,可是他出息成伟大的关于“电”方面的发明家。爱因斯坦曾有过很多“不及格”,可是他发现了关于人类的科学思维定律。这些可能太遥远,然而我童年的一个朋友还在我眼前,他现在已经死了,他那时用一支铜笛在不认识一个乐符的情况下能演奏出非常动人的曲子,他应该是杰出的音乐家,可是他没有得到一天的教育。中国有多少聪明勤奋的孩子啊,我甚至认为中国那贫穷落后的农村就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库,那里人们所表现出的天分和才智,永远使你感觉东方文明不老。可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在经济建设现代化的今天,我们的孩子却遭遇讨厌教育的“滑铁卢”,孩子不是像上面那夭折的音乐家得不到教育的机会,而是简直与教育为敌了啊!
我们的“分数教育”遭受人们的抨击,至今已有半个世纪之久了。我们在“分数面前人人平等”的借口下,用所谓统一的一刀切的“分数标准”,把孩子的个性和创作力也一刀切掉了,包括他们的独立思维和自信力。教育不是在提升孩子的勇敢进取精神,而是在压抑他们的个性行为,包括刚开始上学前的那点天真品质。教育也不仅仅是在摧残孩子的身心健康,而更是变形人类正常的思维规律,在扭曲民族的善智慧天性。
我们几乎天天能听到咒骂教师的声音,把抹杀孩子勇敢和自信的罪过转接到他们身上。然而在用分数考评和衡量教师业绩的精神压力下,有谁能再去考虑孩子的创造精神培养吗?苦的是老师,受害的是孩子,着急的是家长,忙乱的是学校,那么当今中国这种畸形的以牺牲民族智慧为代价的“中国式教育”,它的深重危害到底应该由谁去埋单啊?在新的年度人大会议宣布中国义务教育不再收费的人们的欢呼声里,可怜的中国人,你认为当今中国教育仅是一个钱字所能解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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