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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栖身城市高架桥下 生存无尊严随时等死(图)

www.sinoca.com 2012-11-23  人民网


  流浪者就住在高架桥下的绿化带上,病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本版图片 见习记者 王中杰

小武的晚饭是六块钱的外卖,老三的则是几个糖包子

他们聚集在此并以此为家,没有事做时,就坐在旧沙发上休息

小张躺在高台上休息

  23岁的老三和25岁的小武4个多月前相识在这个城市的高架桥下――这是流浪汉们在昆明的“家”。在高架桥下来来去去的每个人,都经历过旁人无法理解的伤痛。他们虽有交流,但从不交心,谋生、睡觉、死亡和游走在犯罪边缘,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如今,老三的四肢已开始溃烂,“能活一天算一天”;同样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小武却一直坚信,他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在贵州毕节5名流浪儿之死引发人们对流浪儿童救助体系反思之际,我们同样关注着这群生存在城市灰暗角落里的成年人。在昆明,已有民间组织摸索出了流浪儿童救助的新模式,而这些游离在社会关注边缘的流浪汉,仍仿佛是一座座被遗弃的孤岛。

  只是,在疾病和死亡阴影的笼罩下,他们依然心怀愿景,并没放弃回归社会。

  截然不同的同居者

  几个月前搬到高架桥下的小武衣着干净,谈吐不俗,他想靠自己等待机会。 睡在一旁的老三用薄薄的脏被子裹住下身,脸上积淀了厚厚的黑色,他一边玩手机,偶尔停下来拂去浮肿手背上流出的黄脓, “没有用的,没得治了”。

  10月19日午后,街道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阳光懒洋洋地铺洒在这个城市,在高架桥下投下清凉的阴影。

  高架桥水泥石墩边的泥地上,老三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套又薄又脏的行李上玩手机,面对陌生人的造访,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小武则一骨碌翻起身,警惕地盯着。

  这座高架桥下有两个水泥墩,老三和小武就住在最靠里的那个桥墩上,这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几天前,老三们的邻居可没这么少。城管清理之前,这里一派繁忙,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引来媒体的关注,“前几天才来过几个记者”,小武对第二拨记者的造访感到不解。

  “我是江西九江的,来这没几个月。”对媒体的采访套路,小武似乎已相当了解,无需发问,自己就说开了。

  小武说,在来昆明之前,因为哥哥姐姐在深圳和上海打工,他去投靠过哥哥姐姐。由于身体行动不便,小武一直从事西装手工活,比如剪线头、钉纽扣,出来打工这四五年,已练就一身熟练的西装手工活手艺。

  今年6月23日,小武从老家坐火车来到昆明――他准确地记得这个日子。晚上下火车之后,他先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露天广场歇脚,碰到一个中年流浪汉来要求分享地盘,小武没有拒绝,流浪汉和小武聊了一阵后离开了,但没几分钟又返回,自称手机丢失,并在小武的被窝里翻找,由此和小武发生了冲突。最终,双方闹到了派出所。

  昆明的夜间有点冷,几天后,小武搬到了高架桥下。他衣着干净,谈吐不俗,虽然他坚称自己只读了四年半的小学。在来昆明之前,小武从没住过高架桥洞。小武说他其实是可以投靠朋友的,“2009年底我就来过昆明,在一个开牙医诊所的朋友那边住了四个月”,可这一次他不想麻烦别人,想靠自己等待机会。“你看,我走起路来就是这个样子”,说完,小武离开“床”,迅速地在地上走了几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座高架桥下一天天地待着。就这样,将近四个月过去了。

  睡在一旁的老三用薄薄的脏被子裹住下身,专心致志地玩手机,脸上积淀了厚厚的黑色,两眼深陷。偶尔,他会停下来,用左手拂去浮肿右手背上流出的黄脓, “没有用的,没得治了”,对这些流脓的伤口,老三就像对待闯入的陌生人一样同样显得漫不经心。“哥哥,你真的不用管我了,已经没有用了。”面对送来的医用酒精和消炎药,老三突然拉开右小腿裤管,露出了层层叠加的黄脓结痂。

  街上,人们行色匆匆,躲在高架桥下的清凉阴影里,老三和小武偶尔朝外看看这个与他们无关紧要的繁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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